这天下不再是当初的天下,这江湖也不再是当初的江湖,这秦府自然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秦府。
所谓泾渭分明,从此不复存在,所谓互不干涉,从此互相利用。
帝都城外,虽有因为兵变而难免造成的死伤厮杀之残状,但是此时已经数日过去大多帝都百姓已经接受了这天翻地覆的改朝换代。对他们而言重要的不是谁做皇帝,而是谁给于他们更多的实惠。
远眺着眼前的景象,站在山上之人眉头眼色似乎十分疲惫,本就孱弱的身子又身着白衣此刻更加显得风雨飘摇之状。这人遥看帝都之内的皇城,淡淡地道:“没想到一代帝王竟然如此就轻易失去了他的江山,而本是江湖中人的许苍桦如今却成了这山河的执掌之人。”
这话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对着不远处身后站着的黑衣男子说的。那黑衣男子道:“新君是许无闲。”
白衣人淡淡笑笑:“当然,许苍桦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许无闲登基的。他会是一个不错的帝王的。”
话,只是一直看着白衣人,白衣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帝都方向。良久才道:“走吧,总该送他回去的。”
是啊,该送他回去的。即便他内心或许并不是那么期盼回到那个地方,但是那个人始终是他的父亲。
因为夺政不过短短数日,为了避免保守派的矛盾激化,许苍桦暂时还没有带着王府众人移居皇宫,因此此时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居住在正武王府,正武王府的牌匾却摘了下来,只是换成了简单地“许宅”二字。
曾经的“正武王府”盛名,如今的“许宅”二字简洁。或许也暗示着许苍桦在功成名就、完成心中大业之后的归隐之心吧。
此时的许宅门前,黑白穿着二人,身后赫然带着一副棺材。黑衣男子上前扣门,很快便有人应声开门。门内下人见到敲门的黑衣男子是个陌生人便十分警觉的正打算开口询问,见到石阶下面身着一身白衣之人时脸上惊讶与骇然并存,脱口道:“郡、郡马爷?!”
秦雪初漠然微微抬头,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地道:“身后这副棺柩是颜落回的,你带人先抬进去,然后通报给许苍桦和许无闲就说沈氏未亡人前来拜见。”
秦雪初一番话让那下人心中骇然之意用到了喉中,满脑子都是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但毕竟是许苍桦府上之人,片刻后便挥手叫来几人先把那棺材抬了进去,然后连忙先进去通报了。
“你说什么?!”许苍桦今日不在府中,听到下人前来通报消息的是许无闲和程孟。
许无闲神色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他知道他绝没有听错。
“大哥他......”许无闲有些慌乱而无措饿看了看程孟,程孟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二人连忙跟着那下人来到院中,只见院子中中间安放着一具棺木。许无闲不敢想象那棺木之中安放的会是自,脚步沉重缓慢靠近,程孟原本紧跟在他身后此时见他这般模样却放慢了脚步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许无闲死死地盯着棺木,冷冷地道:“开。”
下人们听令而行,来忙上前将沉重的棺盖缓缓打开。许无闲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看清躺在里面的人的面目之后许无闲脸色大变,睚眦凶恶,面生极怒之色。
程孟在旁见状连忙上前,躺在棺木之中的竟然真的是颜落回之后也是着实不敢相信。颜落回是什么样的身手,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十分清楚,怎么会如此结局?
许无闲恶狠狠的冲着旁边的那个前来通报的下人喝道:“什么人送来的?!”
那下人连忙害怕答道:“那女子直说自己是身世未亡人,可,可她长的和郡马爷一、一模一样。”
闻言,许无闲简直青筋暴怒,低吼道:“秦雪初!!!”
是她!竟然是她!果然是她!
她竟然敢、怎么敢!
许无闲心中所悲痛的、盛怒的不仅仅是秦雪初可能是害死大哥的人,更愤怒于大哥颜落回对她情深至此、付出这么多,而到头来这秦雪初却还是自称沈氏未亡人。
且不说她和大哥之间的这段孽缘,她此时此刻的身份还是乘月的丈夫、他许无闲的妹夫!她秦雪初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更不惜冒险前来帝都联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了乔装而以女子身份前来他的面前!
许无闲和程孟来到大门口便见到一身素衣的秦雪初和一身黑衣的玄乾,心中对于害死颜落回之人是秦雪初更加坚信。秦雪初自然是没有这个武功,但是大哥对她有情,秦雪初有的是下手的机会,更何况秦雪初身边还有这个武功极高的玄乾。
“是你做的?”许无闲几乎是恳求的语气问出这句话,他心中自然是想听到秦雪初否定的回答。
秦雪初还没答话,玄乾却上前一步:“我们今日——”
“玄乾!”秦雪初却打断了玄乾的话,似乎并不想让玄乾说太多。许无闲冷冷的看着这两人,心中那仅有的一点希望和暖意也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眼前的这个秦雪初目光之中毫无往日的云淡清风,只有冷漠。
秦雪初语气冷淡,只是说道:“他本是你许家之人,今日我不过送他回来罢了。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都在找我,我也不妨告诉你们,许乘月安然无恙,她不过是和楼齐云一起远走高飞了而已。若是你们想找她回来自然也是有法子,只不过天南地北究竟要 找到何时我就不知道了,楼齐云可不是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