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一看,正往前厅走来的是一位神色炯炯的中年人,虽然不相识,但是看着却有些眼熟。再一看他身边的年轻男子,秦雪初心中顿然明白此人身份了。
沈越沣和正武王打过招呼后一抬头便看到秦雪初正看着自己这边,连忙冲着秦雪初笑笑示意。秦雪初点头,也朝着他这边而来。沈越沣站在这中年人身边,二人神色相貌有五六分相似,此人除了首富沈千山还能有谁?
“雪初,快过来,这是沈伯父,今日沈伯父能过来参加你和乘月的婚礼,实在是难得啊!”正武王这番话倒不是客套而是实话。
虽然他与沈千山交情甚好,但是沈千山一向不喜热闹,更不用说参加这些最为应酬寒暄的红白之事了。今日能够亲自前来也算是给旁人一看两家的关系匪浅了。
秦雪初施然作揖躬身,朝着沈千山行了个晚辈礼,说道:“雪初多谢沈伯父!”
沈千山细看眼前这清瘦却不失风骨神逸的秦雪初,心中不禁暗叹:此人风骨不凡,又有着那样的身世,难怪许苍桦毁之不成便转而制之。这样的人,浑身散发着事竟成的决然之意,既无法毁掉,倘若不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又怎能让许苍桦安心!
“好!好!好!王爷你得了个好女婿啊!”沈千山连道三声‘好’。
许苍桦大笑:“那没办法,圣上赐婚,乘月又上心,如此良缘我许家岂可错失?就是可惜了我唯有乘月这么一个女儿,不然一定让越沣也做我的东床快婿!哈哈哈!”
众人大笑,沈越沣一阵尴尬。许苍桦这话说得不假,按照两家的关系如果不是圣上赐婚,恐怕许乘月的郡马当真是他沈越沣了。只不过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且不说许乘月和秦雪初结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婚事,他自己也是有了意中人,又怎会再如同当年那样听从父亲的安排。
想到此处的沈越沣忍不住在人群中四处寻找沈延青的身影,瞅了个遍才看到她正和洛云霄、苏晚晚在走廊拐角处说话。忙不迭向沈千山、许苍桦等人道了声退便让秦雪初带着自己去沈延青她们那里。
“去吧,知道你跟我们这些老古董在一处不自在。”沈千山笑道。
他一生富贵不愁、家宅安宁,唯独这独子沈越沣让他颇为头疼。倒也不是沈越沣行事出格或者纨绔无能,只不过他心性不稳、尚且不能独当一面。家里老母亲溺爱,从小这个儿子便只愿意琴棋诗酒花,从不管生意上的事情,老母亲也只是护着、惯着,让沈千山也无可奈何。
见他得到首肯之后一溜烟的便不见了人影,沈千山忍不住摇摇头叹气。许苍桦见状大笑,感慨道:“沈兄不必叹气,五灵庄沈家可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有了五灵庄的协助,沈千山在各地的生意自然顺畅的多、有保障的多。这一点,沈千山心中甚为清楚,再加上他对沈延青也甚为满意,既然有指腹为婚的婚约在,自然是乐见其成。
“确实如此。不过如今的五灵庄......”沈千山顿了顿,叹气道:“罢了,今日不谈这些伤神之事。”说着便拉着许苍桦去找另一边正在和凤栖梧说话的秦晋远。
“她也来了?”沈千山远远瞧着凤栖梧悄声道。
许苍桦点头,沈千山又不解道:“她不是一向很少露面吗?更不用说参加这些热闹了,我只知道她和沈烈鸣似乎交情不错,没想到她竟也如此给秦晋远面子。”
“沈兄错了。”许苍桦笑道。
沈千山不解,看着他,许苍桦又道:“请她的不是秦晋远,是我。”
如此一说沈千山更加疑惑:凤栖梧怎么会和许苍桦有如此深交?
许苍桦解释道:“她并不是为了卖我的人情而来。”
沈千山闻言顿悟,微微皱眉道:“为了他?”
“不错,她以为他会来,所以才收了我的请柬。”许苍桦意有所指但并未明说,人多口杂,此处并不适合详谈,但他知道沈千山定然明白他所指之人究竟是谁。
沈千山摇摇头,叹道:“恐怕她要失望了,今日是什么场合、什么日子,即便那人与你交情再好也不可能在此处现身。他何必给你、给自己徒添事端,这并非明智之举。”
“她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们这次在大漠已经见过面了,所以才会以为他会因为大漠一事前来找我。当年一场孽缘,如今这苦果不知道能不能开花。”许苍桦似有深意叹气道。
顺着许苍桦的目光看去,凤栖梧正在和秦晋远不知说些什么,而她身旁则是三名年轻女子,其中一位清瘦高挑,看起来似乎很是谨慎模样,三人之中唯有她身负长剑。
今日王府大喜,不仅有朝堂中百官,更有江湖中各路人士。因朝堂和江湖长时间的这种互不干涉却又互不接受的尴尬局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意外,程孟的建议是让秦晋远和各门派人士协商是否可以解剑赴宴。不过这建议还未到秦晋远耳边便被许苍桦否决。
“江湖中人,兵器便是和性命同等重要的东西。它不仅是每个人自身能力的证明,更是尊严的体现。若是让他们为了配合那些大臣而解剑,恐怕只会让他们恼怒。”许苍桦出身江湖自然知道江湖人的忌讳。
如此,程孟却疑惑了:“这不正好让秦晋远和他们产生嫌隙?”这不也是这桩婚事的作用之一?
“我要的效果是牵制秦府,以及动摇秦府在江湖中独大的地位。这些可以是今后我们需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