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顾阳飞。“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让警察介入?顾轻辞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真要把公司毁了才甘心是吗?!”

“这你就说错了。我请警察介入才是为了挽救公司,树立公司积极解决事态的形象不好吗?再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陈董,包括很多董事会成员都是赞同的。”顾轻辞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阳飞,眼神一片冰冷:“难道副总还没有这点觉悟?”

顾阳飞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似是要把桌子砸出一个洞来给顾轻辞看看:“我不信你不知道!”顾阳飞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顾轻辞却无辜地耸耸肩:“我能知道什么?”

拳头打在棉花上,顾阳飞最终只得踹翻所有的酒瓶泄愤:“顾轻辞,你最好祈祷能一次性打倒我,否则等我重新站起来,一定会让你跪下去求我!”

“呵,”顾轻辞漫不经心踢开地上的一片狼藉,“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顾阳飞愤然离去,景心看这包厢里狼藉一片,本以为顾轻辞也要带她走了却不想他竟说:“换个包厢。”

“顾先生今天是打算不醉不归了?”景心问。

顾轻辞转身潇洒地拉开门带她进了旁边的房间里,他让人拿来自己的私藏,红色的液体倒进玻璃杯里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他始终没答她话,她又问:“顾先生有什么开心事么?”

顾轻辞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怎么见得。”

“喝酒嘛,不是借酒消愁就是借酒庆贺。你忧愁的样子我见过,不是这样的。”酒精使然,景心大胆地跨坐在了顾轻辞身上,藕臂挂在他脖子上,右手在他唇边一遍遍描摩。

“哦?”他把音调拉得悠悠扬起,“那你说说,我忧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就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她说着,鼻息扑洒在他的呼吸里,痒痒的,莫名地让他兴奋。

顾轻辞又想到了她的美好。

温热的手掌游移到她的腰肢处,他知道她那里怕痒,他只是轻轻一动景心便浑身颤栗。

后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在顾轻辞看不到的角度,景心的红唇勾起一个冷嘲的笑。

男人不过这样,哪怕一个小时前还陷在对那个女人的思念里,最后还不是败给了下半身。

她在恍惚间想起他问她的那个问题,

“在你眼里,爱情是什么?”

她应当简单粗暴地回答他,爱情是个狗屁。

只是就连她自己都奇怪,明明顾轻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在此之前她也从未喜欢过谁爱过谁,怎么提起爱情这个字眼她就偏偏跳脚呢?再想想,大概是因为这些年目睹过太多人的爱情,也因她所谓的工作插手过很多人的爱情,她亲眼看着男男女女饮下这杯毒酒,暗自庆幸自己能够脱身。

神智渐渐不清,她匆匆睡去。在仅有的意识里,她感觉到自己被一件暖和的外套包裹住,窝进一个厚实的怀抱里。

景心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小时候她的房间,红色的石砖地上铺着妈妈织的毛线地毯,上面有洋娃娃图案,她和妹妹坐在地摊上读爸爸的教科书。午后时分,阳光大朵大朵地从贴着窗花的窗户里开进来,忽地有一阵风吹过,吹得窗外的白杨树叶子哗啦作响,吹得书页翻动,露出爸爸写了临时教案的那一页。

那大概是她迄今为止二十一年的人生里再温柔不过的岁月。


状态提示:35.没有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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