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决面无表情地看着寒碧不断颤抖的身子,淡淡道,“断你经脉,废你武功,算是报了我当初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仇,寒碧,从此之后,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寒碧的面纱脱落,狰狞的伤疤被恨意染红,而更加显得狰狞,眸中带泪,猩红的眼中,如一把刀一样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君长决,你够狠。”寒碧想伸手扶住阿虚,却手指颤抖地厉害,全身也因此而变得更加酸痛,全身的骨头如骨裂一般,痛得让她不断吸气,不断掉泪。
“阿虚……”寒碧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六识敏锐的阿虚还是听到了,他连忙凑近她,“小姐,你怎么样?”
寒碧摇了摇头,“带我离开。”
“好。”
阿虚马上伸手要去扶他,而沉默了许久的南宫风突然道,“阿虚,你是真的要救她?”
阿虚手一顿,很是奇怪地回头看南宫风,“我忠于小姐,自然要救小姐,不像你,”阿虚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连主子也会背叛。”
“主子?”南宫风声音微微拨高,突然大笑,“主子?哈哈……阿虚啊阿虚,你竟然把寒碧但当主子?”
“小姐救过无依无靠的我,我从小便是忠于她,不管她是谁,都只忠于她。”阿虚一脸正色地反驳道。
不管寒碧是谁的女儿,不管寒碧是什么身份,他也忠于她,若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阿虚。
“好。”南宫风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嘲讽地看了一阿虚一眼,“好一个忠心耿耿地忠仆。当初若是没有她,也不会有今日的阿虚是吗?”
阿虚理所当然地点头,但是这个时候,寒碧却很是惊恐地看了一眼南宫风,那一眼不但是惊恐,还是乞求。
南宫风轻轻眯起了眼,笑意森然,“寒碧,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会怜悯你吗?你觉得,我对你真的有半点可怜的感情吗?”
“就算我曾经欺负过你,但是,毕竟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你没必要记恨到现在吧?”
南宫风嗤笑一声,“小时候?那是,若不是我消失八年,学了武功,寒誉给了我右使的位置,你会表面那么客气地对我?寒碧,我是记仇的人,不然,我不可能会杀了寒誉,我自然也不会放过曾经欺负过我的你。”
寒碧看着南宫风,然后伸手颤抖地握住阿虚的手,“阿虚,赶快带我离开,我全身痛得厉害。”
“好。”阿虚也不想听南宫风的废话,连忙伸手去扶寒碧。
“阿虚。”南宫风冷静地叫道,“你真的想对你的仇人伸出援手吗?”
阿虚的手再次一顿,不期然地对上寒碧微微慌乱的眼神,寒碧微微摇了摇头,“赶快带我离开。”
“那年你几岁?哦,是十岁吧!你十岁和父母一起经过望云峰的山脚下,你父母被一群盗匪杀了,独留你一人在世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南宫风声音淡然,不高不低,却是吐字清晰,在营帐中,每个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我自然是记得的。”阿虚回头看他,“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碰到小姐,是小姐救了我,将我带到水冥教,让人教我武功,这些我都知道。”
“是,你都知道。”南宫风微微一笑,眸光转过目光慌乱却毫无办法的寒碧,又道,“那你可知道你的父母被谁所杀?”
阿虚愣了一愣,奇怪地看着他,“当然是那一群盗匪,小姐还找人替我报了仇,不是吗?”
说完,阿虚转头看着寒碧,那眸光带着一丝询问。
南宫风笑着点头,“是啊,你的小姐还真的是善良地很啊,所以呢,你从那一天开始,不管她要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去做,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只要是你家小姐的命令,你都会去执行,对吗?”
阿虚点了点头,他不觉得有什么错,命既然是寒碧救回来的,那自然是要报答的。
“如果我说……”
“够了!”寒碧猛地抬头喝道,对着怒气冲冲地瞪着南宫风,“你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你就真的,不给我一丝好过?纵然我年少时,有诸般不对,你又何必如此决绝?”
南宫风对她满脸的怒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会怜香惜玉,但从来不是对你。”
寒碧呼吸一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阿虚。”南宫风很平静地说道,“你的父母是寒碧命人射杀的。”
南宫风话音落下,寒碧认命地闭上了眼----她连最后的依靠,都被南宫风扼杀了。
她真的从此,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你说什么?”阿虚身子猛地一怔,然后缓缓起身,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南宫风,“你刚才说,我的父母……”
南宫风微微一笑,笑意中带着一丝理解,“你和寒碧同岁,十年前,寒碧也十岁,正是年少不知人命贵重的年纪,一时玩心起也是正常的。”
阿虚眼前一黑,差点稳不住身子,他摇头看着南宫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南宫风说的话。
他极其缓慢地低头看了一眼跌坐在脚边的寒碧,此时此刻的寒碧紧紧抱着怀中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怎么了的沉睡婴孩,面如死灰,却什么都没有说。
是也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那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