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不能睡……”玉空灵闭着眼睛,双唇蠕动,却始终睁不开眼,最终只能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玉空灵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还是和君长决相亲相爱的夫妻,梦中的南宫风还是那个在赌场之中,笑得从容优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梦中的宁白还是那个只知道照顾自己的药材的别扭大夫,梦中的燕庭还是那个西域第一美人的木葛公主,梦中的赤燕和白南衣还是那个花前月下相依相偎的情人,梦中的慕容野还是那个被她言语攻击,捂着心口委屈地看着君长决的男子。
梦中的一切,似乎都是当初那般情景,那般让她忍不住想要永远停留在那里的情景。
后来,突然什么都变了。
君长决突然娶了别人,不要她了,南宫风突然不再优雅微笑,反而残酷地杀了他的父亲,梦中的宁白突然指挥大军和朝廷作对,梦中的燕庭突然披上了战袍在风雨中厮杀,梦中的赤燕和白南衣突然被西域的风沙掩埋了,梦中的慕容野突然抓着她的脖子要杀她……
她突然醒了。
她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静静在她眼前发着红光的炎火珠,这才突然想了起来,现在不是做梦的时候。
玉空灵猛地撑起来,突然愣了一下。
她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紧紧握了一下,发现本来消失的力量,突然回到自己的体内,现在体内的真气虽没有之前那般充足,却已经不影响她的任何行动了。
她回过神,马上贴住体面,伸手进缝隙,缓缓地探进去,抓住了南宫风的肩膀,然后咬牙一点点将他拖了出去。
她不敢拖得太快,她怕石头磨到他哪里,可是拖出来的南宫风的模样,依然让玉空灵痛哭出声。
白南衣依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他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石砾随着他的血,凝结在他的脸上,如鬼魅一般可怖。
“南宫……”
玉空灵扶起他,继续灌进自己的真气,“南宫,苦难结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出口找到了,我马上带你离开。”
玉空灵收回手,蹲在南宫风身前,拿起叶伤花背起南宫风,看着前方被自己堵住的路,深吸一口气,然后以炎火珠为灯,跳跃在各个缝隙之中。
在经过温泉池的时候,玉空灵停下,看着温泉池,轻轻道,“即使生养之恩大于天,但南宫此生不再欠你。”
说完,她背着南宫风一路飞奔然后到了洞口。
现在的天空不再是蓝天白云,反而是黑漆漆的夜。
玉空灵伸手拿出天蚕丝,将南宫风和自己紧紧绑住,她伸手抓住藤条,一跃而下。
就如她之前所看到的,峭壁虽然深,但是好在能见底,所以有了藤条,她跳跃下来也并不是难事。
玉空灵脚踩着满地的枯木枝,松了一口气,然后用炎火珠探照前方的路,直到来到一条小溪边停下。
玉空灵解开天蚕丝,将南宫风放下,用树叶打开水,喂着南宫风喝下,然后撕下一片袍角浸湿,暗中运功将水凝的微烫,这才一点点晕着他的脸颊,她伸手将白南衣脸上的砂砾一点点清理干净,这才用一直随身带着的金疮药敷在他的脸上,然后用袍角包住。
即使如此处理,玉空灵也知道南宫风这张脸多半是毁了。
玉空灵伸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突然想起在西域她亲眼看到君长决娶寒碧的那个晚上,她曾经问他,“照理说,你长相不赖,身份不低,财力不小,喜欢你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可你为何偏偏看上我这个已婚少妇?”
而当时的南宫风凤眼轻睨了她一眼,懒懒地打着折扇,“照理说,我长相上乘,身份高等,财力雄厚,喜欢我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我却偏偏看上你这个已婚少妇。”
当时的他,月下迎风而坐,折扇轻打,桃花眼凝着惑人的风情,若是他醒来发现,当初的无双俊颜已不复存在,他是不是会难过?是不是会恨她?
是啊,他该恨她,要不是自己为了那可笑的情谊,他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南宫,我欠你一条命,也欠你一张脸。我一定会寻遍天下,也要找到奇药还你当初的容貌。”
玉空灵深吸了一口气,脱下他的衣服,一点点清理着他身上的伤,药用完了她便跑到林中去找,怕有野兽出没,便在他的周围升起了几堆火将他围在中间。
将他全部的伤都处理好之后,玉空灵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知道,现在的他依然是危险的,不赶快找大夫好好处理是不行的。
于是,玉空灵再给他喂了一颗玉家庄的凝心丸,虽然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至少能给他稳定心脉,减少他随时死亡的可能。
玉空灵重新背上了他,继续走。
自从有了星宿盘之后,她也慢慢不是那么路痴了,至少能分清东南西北了,更何况今夜有启明星在闪闪发光。
他们是从南边来的,自然要回南边去。
玉空灵走得飞快只想飞到宁白的身边,因为在她眼中,只有宁白可以救他,可以最大程度地治好他。
当初君长决如此伤重,他不也能让他活过来?
玉空灵一边奔走,却在那个时候听到许多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玉空灵一喜,以为是一支商队经过,那么问他们借匹马应该不是问题。
她顺着声音飞快地奔了过去,一路奔下矮小的山坡,玉空灵大声道,“请等一下。”
在行走的一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