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南宫风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然后仰面一叹,再是低头看着他,笑意悠然,“是啊。我爹,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爹?”
寒誉紧咬这牙关,狠狠瞪着他,而南宫风却丝毫不在意地笑道,“当我娘难产的时候,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爹?当我娘刚生下我身子还虚的时候,你强迫她的时候,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爹?当你狠心杀死我娘带走我的时候,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爹?当你迎娶他人,看着我被你夫人刁难的时候,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爹?”
南宫风轻轻打着折扇。语气悠然,“我在你身边叫你什么?不是叫父亲,不是叫爹,就连叫你义父的资格都没有。你对别人说。我是孤儿。你见我可怜将我带回来。是啊,可怜。真可怜,教中所有的人欺负我的时候,你只是冷眼旁观。你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因为我没给你夫人递杯热茶,你罚我跪在雪地中一夜。你是我爹?哈哈,真是亲爹啊!”
玉空灵看着南宫风语气轻盈,笑意明媚,看起来的确是轻松地笑着说命人故事的模样。但是,只有她知道,那只紧紧握着她的手的手指,冰冷地令她发颤。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浅浅地笑打着折扇,极致的反差却体现一人身上。
单看他的脸,他的表情,又有谁知他暗中紧紧抓着一人的手,就如在海上无主沉浮的落水者,抓着一颗救命稻草。
明明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但是莫名地令他心安。
“寒碧终于出生了,虽说是个女儿你还是有些失望,但是你依然宠她入骨,而我,不过是她的仆人玩伴而已。将她托付给我照顾,我若是照顾一点不周,你便无情地罚我,如对待一只流浪狗一般。她长大了知道欺负我了,知道恶人先告状了,知道如何冤枉我了,你更开心了,处罚我也更利索了。只是,令你想不到的是,一直被你嫌弃被你厌恶的我,也会有这种地步吧?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失踪的八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啊,经历了什么呢?怎么能让一个处处被自己冷落,被自己冷眼的私生子突然学会了武功,突然自己无法控制他了呢?为什么,教中的教徒都这么推崇他了呢?那么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不如赏赐一个右使给他当当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对吗?教主,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南宫,你别说了。”玉空灵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面带乞求地看着南宫风。
她的确一直不大喜欢南宫风,总觉得没皮没脸,总觉得没个正经,可是他总是愿意帮助她,愿意好好对待她。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怎么用眼神嫌弃他,他都不会在意,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看似笑嘻嘻没个正经的南宫风,其实内心敏感得很,其实他也想要一个人好好走进他的心里,听他诉说心中的苦。
二十多年忍辱负重,寄人篱下备受欺凌的日子,他的心,怎么会不苦?
“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可知道,我这一生做梦最多的便是杀死你的美梦吗?可是呢,每次我醒来,那一切都是假的,成不了真的。既然愿望不能让老天给我实现,那我就自己来做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每次功力要更上一层楼的时候,总是遇到瓶颈?为什么你一激动总是心口发闷?为什么你一生气就感觉自己的功力减了大半?你有想过吗?”
“是……你……”寒誉咬牙切齿极为缓慢道。
“是我。”南宫风笑着承认,拿出那一颗炎火珠放在掌心,红如烈焰的主子,在他白皙的手掌心发这珠圆玉润的红光,谁能想到看似很普通的红色夜明珠,竟然蕴含着可以融化方圆一百里寒冰的能量。
南宫风僵硬地放开玉空灵的手,然后缓缓蹲下,将炎火珠轻轻往温泉水中放。
“不要。”寒誉的脸色竟然在此刻苍白如纸。
刚才说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真相,他只是暗含怒气而已,现在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了。
南宫风又将珠子收了回来,仔细端详了几眼,又看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地寒誉道,“教主,今日你功力大成,可别忘记了属下赠宝之恩啊!”
“风儿,我知道是我之前对不起你,你别冲动,一切都可以弥补的,不是吗?”寒誉看着他把玩炎火珠的模样,终于放软了语气。
“我是你儿子,水冥教本应该是我的。”南宫风听了寒誉的话,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反而依然端详着炎火珠,淡淡道。
“是你的,都是你的。等我出关,那水冥教就是你的了。碧儿……不,寒碧,她是个野种,她不配是我的女儿,水冥教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南宫风嗤笑一声,嘲讽地看着他,“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我可从未相信过你任何一句话。你今天所说的一切,代表着你的屈辱,那你出关以后可会放过我?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不会的,你是我儿子……”
“我是你儿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寒誉咽了一口唾沫,紧绷着脸,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南宫风垂下眼,看着炎火珠,掌心一翻,将它翻落在温泉水中,然后淡然地起身,退后,“不过是想让你死而已。”
炎火珠‘咚’的一声落进温泉水,只眨眼间突然红光大盛,整颗珠子都疯狂地颤动起来。
寒誉的脸色瞬间面如死灰,惊恐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