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西苑山区与外界隔绝了的,是一层结界。无色而透明的结界隐匿在空气中,常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它找到,更别说穿过它。
白夕看着眼前这一片绵延的草地,墨眸之上红光一闪。
顿时。所有迷障皆化作虚无,一道泛着幽光的光壁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伸手,触碰。
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却竟然在完成的那一瞬间产生了极为剧烈的反应!
先是光。
无数条纤细柔软的光线以掌心所贴之处为放射源,迅速爬满了整片结界,就像蜘蛛吐丝,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光网。
然后,整片光壁就像是被投掷了石子的平静湖面,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散。伴随着一声声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裂缝沿着光网的纹路一点点延伸开来。
整片光壁都在颤抖。
能量波动得太大了,很容易就会引起警卫队的注意。
后头钟隅摇了摇头,仰头就喝了一口酒水:“唉,年轻人就是冲动----咦?!”
滑落喉咙的香醇酒水不受控制地一滞,差点就把钟隅给呛到了。
在钟隅不可置信的注视之下,小姑娘仅仅是闭上了双眸----一切动静竟然就莫名其妙地被摁下了静止键!
光壁停止了颤抖,裂缝停止了蔓延。就连光都被抑制住了。
钟隅看见,小姑娘贴在光壁上的手,微微一动。
顷刻间仿佛时间被倒流了一般----裂缝弥合,光网消退。一切都在不过几秒之内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要不是钟隅手里的酒壶塞子还没塞回去,否则他一定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钟隅神色凝重了些许。
望着白夕的目光也不由得深了起来。
这是今年的新生么?!
然而,还没等他上前一问究竟,就见白夕已经从光壁上突然出现的黑洞穿了过去。
黑洞吞没了娇小的身影,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就在下一秒,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光束打来,领头人看见呆呆伫立在草地之上的钟隅,有点错愕。
“校,校长?”徐志鹏目光有了些诡异:“您又喝醉了?”
“咳咳!”钟隅干咳了几声,赶紧把酒壶收了起来:“小徐啊,嗯,什么喝醉不喝醉的,我就是来看看。嗯。你也知道,这层结界有点特别是吧哈----我就来看看,巡视巡视。”
“那刚才的波动----”徐志鹏蹙眉。
刚才的剧烈波动很明显是有人触动了结界。
“哪有什么波动!”钟隅摆了摆手:“我一直在这儿。什么都没看见!”说着,钟隅一顿,似乎是怕徐志鹏不相信一样,又指了指身后的结界:“不信你去查看一下,看是不是有人碰了它。”
徐志鹏当然不会蠢得真的上前查探,质疑校长什么的他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是吧!
既然校长要把这件事隐瞒下去,那他不问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徐鹏志说着,往身后打了个收队的手势。
“去吧。”钟隅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徐志鹏立即就带着警卫队再次踏着整齐的步伐回去了。
一点耽搁拖沓的动作都没有。
钟隅抚了把白胡子,转身望着黑洞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穿过黑洞后,是一片山林。扔岁华巴。
用日行千里从缙山到青宁市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而白夕在青宁市的落脚点当然就是茶馆。
此时已经过了半夜。茶馆内黑漆漆的一片。然而却在白夕出现的那一霎那,灯光亮了起来。
不刺眼的橙黄色光线填满了整片空间,同时也照亮了白夕微蹙的眉心。
----云裳不在茶馆。
这个事实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嗡嗡嗡!嗡嗡嗡!
万籁俱静中,低沉的嗡鸣响起。白夕把母符拿了出来,上面已然亮起了警示的红色。
砰!
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的空间就被什么强行撕裂开来,一道红影狼狈跌出----正是云裳!
“咳咳咳咳!”擦掉嘴角的血迹,云裳苍白着脸色慢慢站了起来。
“失败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对!”云裳合上了眼睑。
“怎么一回事儿。”白夕打开包包,把一瓶丹药递了过去。
白夕的丹药很有效,起码云裳吞一粒进去后,脸色好看了许多。
“他们的目标是你给我们的通讯灵符。好像是一个专门研究符咒的门派,叫什么符灵宗。”云裳冷笑:“领头的好像是个女的。我就是伤在她手里。”说着,云裳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眉头皱了又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女的怪怪的,她的灵力总让我觉得很不对劲。你也是知道的,我是蛟,一般的灵力根本奈我不可,更何况那个女人连后天境都没到。”
“你见到席烨之了吗。”白夕抚了抚手中的戒指,打断了云裳的话。
云裳咬了咬下唇:“没有!”
“那地方在哪儿。”白夕再度问道。
“在东郊。”云裳紧了紧早已握成拳头的手掌:“我带你去。”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白夕有点不赞同。
“我必须要再去一趟。”云裳的目光突然之间深邃了起来:“有些事情我必须确认一番。”
白夕抚着戒指的动作一顿,目光一凝。
片刻之后,她才幽然出声。
“好。”
东郊离茶馆其实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