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邦老泪纵横的磕头大喊道:“皇上,老臣……老臣也是被人蒙骗,老臣该死,老臣该死啊!”
情形一下子变成这样,听起来似乎连当朝丞相都无法逃脱干系,一殿的人更是两股战战。冷汗涔涔。
皇帝一脸阴鸷的走到沈安邦面前,抬脚就往他身上招呼!
沈安邦被当众如此对待,此时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身家性命才最重要,悲痛欲绝又悔恨万分的哭诉道:“微臣也是听户部尚书郭大人,还有刑部尚书袁大人说起忘忧药能治百病的功效,微臣这才敢敬献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乃是未来储君,向来体弱,微臣听闻那忘忧药种种功效,这才斗胆敬献给太子殿下。微臣绝没有不轨之心啊皇上!”
两部尚书听了沈安邦的话,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掐死他,忙也跟着大声喊冤,“微臣也是听信了他人的话,求皇上开恩啊!”
皇帝听到这里,怒极反笑。他目光沉沉的扫过满殿大臣,猜忌与怒火像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内心:“好!好得很啊!当朝丞相,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谁,都给朕滚出来,也让朕好好看看,朕委以重任的大臣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声之后,一堆人出列,战战兢兢的与沈安邦等人跪在了一起。
他们倒是不想出来。可是欺君大罪谁也担不起啊!
“皇上。微臣也是被人蒙骗,才会……”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满殿的求饶声,听得皇帝原就痛的头愈发痛的剧烈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顺公公,却随即眼中怒火烧的更旺了!
果然连他都中招了!明知道那东西的厉害,头痛起来他却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吸食两口!可恶,可恨!
要是让他查出到底是谁如此居心叵测的来谋害他。谋害他的朝廷,他一定将之九族全都处以极刑!
皇帝的惊惧怀疑的目光一一扫过殿里每一个人,他现在看谁都像是心怀叵测的人,看到谁都想拿剑砍上去。
就像心里住了个暴戾的野兽,正凶猛的狂叫着要脱笼而出。
他的目光落在低眉垂眼跪在角落里的楚千岚身上,眼里的疯狂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一般,他左右四顾,几步冲到大殿上,刷的一下抽出挂在龙椅后头的青龙宝剑,不知是气还是怕,竟一下子没能将宝剑抽出来。顺公公连忙上前去帮忙,明知徒劳无功还是小心翼翼的劝说道:“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皇帝一把把他推开,双手高高握着剑,血红着眼睛就往楚千岚的方向冲了过去,“你这孽畜,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朕当初就不该留着你这孽障,朕今天就杀了你,杀了你这孽畜!”
却不知怎的,膝窝一痛,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顿时便跌倒在地,狼狈的痛叫出声。
楚千岚微微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发疯一样的皇帝大叫大嚷着犹自握着剑口口声声要杀了他这个孽畜。
小时候,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对他那么冷漠无情。他尽了一个小孩子最大的努力去学着讨好他,哪怕得到他一个赞许的微笑也好。可是从来也没有,他对他的厌恶从来不曾掩饰。稍大了些,有时候夜里从噩梦中惊醒来,会看到皇帝一脸狰狞或暴戾的盯着他,那时候他时常怀疑,也许哪一天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丝毫没有怀疑过,皇帝想要杀了他的决心。
可就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又容着他活到了现在,活到皇帝的生杀大权再也无法轻易左右他的现在。
“皇上,皇上!”顺公公连忙跑上前来,“皇上您千万保重龙体啊!”
“父皇,孩儿错了,您打骂孩儿都可以,便是废除了孩儿的太子之位孩儿也没关系,只求您千万要保重龙体,不要生孩儿的气啊父皇!”太子一路膝行到皇帝身边,满脸是泪的哀求道。
也不知是看到了太子这张脸,还是想到了什么,盛怒的皇帝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扶着顺公公的手站起身来,头上的王冠歪到了一边,梳的整整齐齐的鬓发凌乱的垂落在脸颊边,他的一生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但他眼下显然顾不上这些。
“今日朕,势必要将这忘忧药的来源查个水落石出!”他慢慢走回到他的王座上,“来人,派一对御林军随端王去无名庄,便是将那无名庄给朕掘地三尺,也要把所有人等全部带回来!”
“是,儿臣领命!”端王瞥一眼像狗一样萎顿在地的太子,昂首挺胸走出了大殿。
皇帝没有让人起来,谁也不敢轻易动弹。
方才烟瘾发作的肖姓大臣早已经被人拖了出去,但大殿中,陆陆续续又有些人开始打起呵欠来,他们神情恍惚,一副萎靡不振又焦躁难耐的样子,先还能强自忍着,到后来,又有两人毒瘾当场发作,看的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皇帝额角青筋又是一阵狂跳,“拖出去,给朕拖出去!”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皇帝都会心惊肉跳的将自己代入进去,于是愈发的恼恨起让忘忧药广泛流传的罪魁祸首来。在他心里,已然想了最恶毒最残忍的法子来对付罪魁祸首。
人心惶惶的大殿中,众大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殿内绷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紧张又压抑的气氛。
……
而此时的后宫中,依然载歌载舞,一片欢腾热闹的气氛。
大概因为成妃这一张极具欺骗性的无害又温和的脸,让这里的气氛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