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也算是有心了,特意在离含极殿较近的地方新筑了一个宫殿,名‘梅阁’,还在院落里种满了各种品种的梅花,冬日里梅花盛开。 一阵阵幽香顺着寒风飘满了整个宫殿。庭院中有个凉亭命‘梅亭’,这也是他亲笔所赐。
亭名梅矣雪霏霏,傲骨清香百卉稀。
卓卓不群如玉状,从今呼尔为梅妃。
贺以她封妃之礼。
李婉儿自请与唐郁入宫做了花满溪的贴身侍婢,两人每日闲来无事便细雨煮红梅的品茶赏梅,好不惬意。
“婉儿我们跳舞吧。”花满溪拉起李婉儿往殿外走去,用手一指:“就在这梅花林中跳,如何?”
“好啊。”李婉儿看着满园的梅花道:“好久没有跳了。都忘了自己还会跳舞。他在的时候我都没能好好为他跳支舞。”
李婉儿满目忧伤的地下了头,花满溪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关系,我教你跳《惊鸿舞》好不好,这是跳个心爱男子看的舞蹈。”
“恩。”
说着两人来到了梅园的一处空地上,这里特意做了个圆形的木台。矮矮的那种,平日里没事李隆基都会和花满溪这此小憩,又时李隆基吹箫。花满溪起舞。
来这里那么久,当初在汉服社团学的古典舞一个没有忘,没想到现在都派上了用场。此前她一直都是跳《兰陵王入阵曲》给李隆基看,从来没有跳过《惊鸿舞》,那时候也未曾想有一天自己便是这梅妃。
花满溪无奈的吸了口气,笑笑,算是一种自嘲吧。想学《惊鸿舞》的时候她每次都在骂这梅妃缺心眼,好好的谁不嫁嫁个一个又老又丑还特别花心的唐玄宗,结果报应来了,自己变成梅妃了。
虽然唐玄宗是老了点,但至少没有画像上那么丑,可是确实是很花心。她替梅妃不值。也替自己惋惜。她要是一穿越变成了杨贵妃多好,虽然最后死在了马嵬坡,但好歹在活着的时候唐玄宗只宠幸她一个人啊。
“在想什么?”李婉儿看她也不说话问道:“想陛下了吗?”
“没有。”花满溪摆摆手笑着道:“我刚是在回忆舞步的,没事我想他干嘛。他现在有的是新人在怀,还需要我想嘛。”
死鸭子嘴硬,李婉儿睨了她一眼笑了笑:“他是天子,天子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这个你一早就知道,既然知道就要学会发下,舍得。”
“我懂,所以我无所谓。”花满溪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说了,我教你跳舞。”
“好。”
知道有些事是她劝不了的,所以李婉儿也便不再说什么。随着她来到舞池中央,唐郁领来了乐师弹奏的是‘梅花落’的曲子。
窗外一株梅,寒花五出开。
影随朝日远。香逐便风来。
泣对铜钩障,愁看玉镜台。
行人断消息,春恨几裴回。
两人在池中翩翩起舞,宛如鸿雁在空中翱翔,舞姿轻盈、飘逸、柔美。顷刻间仿佛世界万物都停滞,此时此地唯有她与婉儿两人,不闻红尘俗世,这般的安逸终究是她的妄想,或许也是她一生的痴念……
花满溪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白云稀朗漂浮,如一副巨作画卷置于头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此后的一生,是寂寞的,是伤感的,是哀愁的,是离别的……
一切缘起缘灭。自有天安排,她本就不属于此,又何必为此感伤。
花满溪起身回屋,将自己闭锁在内阁中,起笔落笔间书道《楼东赋》……
玉鉴尘生,凤奁香殄。
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缘。
苦寂寞于蕙宫,但凝思乎兰殿。
信摽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
况乃花心锖蓿柳眼弄愁?
暖风习习,春鸟啾啾。
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
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
忆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宴,陪从宸旒。
奏舞鸾之妙曲,乘画鷁之仙舟。
君情缱绻,深叙绸缪。
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豆名状巴。
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
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
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
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
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
属悉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
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
……
藏于锦匣内,撇开中婢子,连李婉儿与唐郁都未随侍跟前。独自奔向梅园,将其埋入唯一绿梅之下,葬下一世铅华。
然数年后,祸起安史之乱,唐玄宗只与杨贵妃姊妹、皇子、妃主、皇孙、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陈玄礼及亲近宦官、宫人从延秋门出走。妃、主、垦孙在外者,包括困于冷宫的梅妃,皆弃之不顾。
等唐玄宗回京,派人找梅妃,下诏,只要有人找到她,官升两级,赏钱百万。有一宦官献了一幅梅妃画像,皇帝说:“挺像,只恨不是活的啊”。
民间传说,某天梅妃托梦给皇帝,梅妃说:“当年陛下逃难时,我死在乱兵的手上,有可怜我的人,把我埋在池子东边的梅树下”。最终在温泉池边梅树底下,找到了梅妃尸体,外面用锦褥裹着,上面堆着差不多三尺厚的土。察看梅妃身上肋下有刀痕。
心生愧意,唐玄宗在梅妃墓前放生大哭,又命人在她的墓地四周种满各种梅树,并亲手为她写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