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把含极殿的主殿都跪满了,黄的红的,绿的紫的,什么颜色都有了。想花似的在下头开放着。
韦皇后抿了口茶,悠悠的道:“都起来吧,地下凉,仔细跪伤了你们这一朵朵小花似的美人们。”
众妃谢恩起身分列而坐,第一次觐见皇后,留下个好影响十分重要,所以,这个时候谁都不敢轻易开口,反正还有个太子妃在这里坐着呢。
首位上的杨真儿见势首先开了口:“昨夜听闻太子说母后素日爱香,儿臣正好对此颇有心得,所以便带了自己调制的香料敬献给母后,还望母后不要嫌弃。”
韦后结果香料包在放在鼻尖轻轻一闻:“不错,这可是上好的鹅梨帐中香,太子妃有心了。”
“母后喜欢便好。”杨真儿笑笑道:“真儿平日也无旁事,除了习舞便也只会把玩这些香料了。”
“这便已是极好的了。”韦后颔首:“不过你今日怎么穿的这么素净,既然在花样的年纪就应该好好打扮。去尚宫局让司衣司再给你做几件衣服吧,总不能让人以为太子妃刚册封就已经失宠了吧。”
“是,多谢母后。”杨真儿上前福礼谢恩:“既然如此,真儿便求个恩典。”
“说吧。什么恩典?”
“真儿在母家之时便听闻尚宫局的花尚宫是个制衣的好手,起初还有些半信半疑。知道那日进宫待选看了花尚宫设计的十套各式留仙裙,才知道自己真是有些小人之心了。所以儿臣想求母后恩典,让花尚宫为儿臣亲自设计一套衣服,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她本为天家的女人们服务的,你有空便自行找她去便是。”
“多谢母后恩典。”
韦后不动声色,只微微含笑。抬眼扫了一下下头坐着的人,定目看了看最尾处坐着的刘盈盈。
“刘良媛怎么做的那么远?”
“啊……”
突然被皇后叫到名字的刘盈盈怔愣了一下,马上上前行礼应道:“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这么多礼节。”
“是,多谢母后。”
“本宫问你为何做的那么远。你是良媛应该坐在自己该做的位置,如果一位缩在后天,太子又如何能知晓有你这么个人啊。”
“……啊”刘盈盈语塞。半晌才道:“是,儿臣记下了。”
“上次让你受委屈了,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晕倒了。你可曾记起些什么,或者有怀疑的人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她当下就有些难过了。本来她母亲跟她说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定然成为太子正妃,可偏偏她居然在待选之时晕倒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概不知,只知道那日过后,太子便只和杨真儿同进同出,都没去过别人的屋子,就连早早过府的李婉儿处都没去过。
现在想想,多半是杨真儿所谓,不然为何偏偏她们十人同时入宫。就她得了太子的宠幸。到如今她这个良媛都没能见上太子一面,更别提侍寝了。
奈何她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杨真儿做的一切,唯有吃下这个闷亏。不过日子长着呢,她就不信没有搬到她的那一天。
“回母后,怕是儿臣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吃错了东西,才导致中毒的吧。还害得众姐妹因为而被禁足了半日,儿臣至今都心怀有愧呢。”
皇后视乎对刘盈盈的回答很满意,本来嘛,宫中这样的事情本就很多。且又事出皇后宫中,到底是丢了皇后的脸。如今刘盈盈这么一说,也算是给皇后找回了些面子,如此懂事之举,皇后自然很高兴。
当即让人从她的首饰盒里拿出了个暖玉木棉花发簪交给了刘盈盈,便让她退下了。
奉茶司的婢子终于将茶水送了进来,皇后有些光火了。
“怎么回事,为何这么久才将茶水送进了?”
奉茶婢连忙上前跪着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适才不小心将热水打翻了,所以耽误了。还望娘娘恕罪。”一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韦后震怒:“办事如此毛躁,来人,将她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然后关到掖庭里去吧。”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婢子呼喊着带着哭腔,嗓子都尖了。
“母后开恩。”李婉儿上前跪求:“如今太子刚刚册封,真是普天同庆的时候。这婢子虽然有过错,不过我看她倒是个诚实之人。不然刚刚母后问她为何晚到之时,她大可以将错推倒旁人身上。可是她并未有如此做,所以还望母后宽恕。”
韦后颔首,不语。
李婉儿见状又道:“不如就只杖责二十大板,然后把她送个儿臣吧。儿臣虽然早早就在太子身边,可是却不曾有过贴身侍婢。这样也算为母后,为太子积福。比较太子册封刚刚,还是不宜打杀的。”
“刘姐姐还真是敢开口!”同为良媛的上官青鄙夷道:“第一日向皇后请安,本应该给母后带点什么,却没想到刘良媛居然向母后早起东西来了!这一开口便是一个大活人,这虽不知道咱们母后心底慈善,之前在这含极殿中侍奉武皇的人一个都没有被遣散。妹妹好端端的就为一个奴婢求情,这其中怕是大有深意啊!”
“母后,儿臣没有别的意思!”李婉儿急辨道:“左不过就是一个母后不要了的人,我也是看她快到了出宫的年纪。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出宫,如果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之人老死宫中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