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金香连连点头,“怎么说也是娘子的娘家人,看到他们如今品性,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离开草堂书院,免得回家,真的再被沈家那老爷给带歪了!”
“说起来,草堂书院教习武学的武师父也该张贴布告来招揽了。”沈昕娘说道,“这件事金香安排去办吧,待遇优厚,去打听一般武师父一个月的月钱大约是多少,草堂书院聘请,翻十倍。”
果真是财大气粗,金香瞪了瞪眼,连忙点头应下。
沈昕娘又看了一圈,便起身回了王府。
方琰这几日不知究竟在忙什么,常常不见人影,她因为兼顾着草堂书院的事情,小皇帝命人来接她进宫,她便都推拒了,更是没有遇见方琰的机会了。
今日她回到家中,方琰却也恰在府上。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沈昕娘问道,“我正有事要与你商量。”
方琰连连点头,“你说。”
可他气息却微微有些不稳,面上虽是一派淡定安然,但沈昕娘同他的关系自是常人不可比拟,自然也比常人更能察觉他的异样。
“你有事?”沈昕娘歪着脑袋,狐疑看他。
方琰轻笑了笑,“你不是说,有事要同我商量么?”
“哦,草堂书院要招揽能人贤士,若是到时候招揽不来,还要朝你开口,先同你说好,你到时候可不能推拒。”沈昕娘缓缓说道,“我的事情说完了,你也该说你的事了。”
方琰却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想到陆先生为什么会死了。”
沈昕娘霎时间变了脸色,“为什么?”
“因为有人不想让虞淼顺利脱困,即便不死也要拖延上一段时间。”方琰眼眸深邃,语气凝滞,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这又是为何?”沈昕娘微微蹙眉,想到儒雅让人如沐春风的陆先生,心头便忍不住有些压抑窒息之感。
“为了搅浑京城,乃至大梁朝堂的水,浑水才好摸鱼。”方琰眼睛微眯,“他究竟藏在哪里,要谋求的是什么,我一时不敢断言,但是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拖延虞淼。在不知道他下一步的企图之时,断送他计划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虞淼尽快脱离困境。”
沈昕娘闻言,一时没有开口,温暖如春的正房里头,好似感觉到了帘笼外头那凄寒的风。
静谧的厅堂,两人相对而坐,彼此对视,呼吸可闻。
半晌,她才哦了一声,“你是怀疑有人勾结突厥,想要从西北下手,趁着朝堂混乱之时,里应外合,让大梁猝不及防,内忧外患,而从中谋取私利?”
方琰闻言一惊,“你明白?”
“我又不是傻子?”沈昕娘白了他一眼,她如今眼眸黑白分明,白他一眼,恍如秋波送情,别有风韵,她却不自知。
方琰心驰神往,更惊叹她的聪慧,他已经将话说的很隐晦了吧?她却猜的一点不差。
“如此看来,虞淼若是忠心为圣上,忠心为大梁,他在西北又十分有影响力。将他从牢中救出,送回西北,自然是破坏那人阴谋诡计的最好办法。”沈昕娘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陆先生被人杀害以后,凶手一直没有找到,大理寺审查宫人之时,有个太监在讯问之前,就吞金自杀了。大理寺称他是畏罪自杀,可未有定论,虞淼和公孙将军的沙盘对弈,也就此耽搁下来。”方琰说道,“若是能说服蔡相,站在我们的立场之上,让虞淼和公孙将军重新对弈,只要赢了,就立时放他走,一切便来得及。”
沈昕娘点了点头,“蔡相的立场,很清楚?”
“蔡相为人耿直,同陆先生也算故交,蔡相一门忠臣,不会搀和到这件事情之中的,且蔡相年纪大了,坚持不放虞淼,不过是固执和迂腐,想来好好同他相谈,他定能明白孰轻孰重的。”方琰笃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