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道之人?”黑衣人一惊,谨慎防备,不敢大意。
他手中长剑更是招招凌厉,化解桃木剑的攻势。
沈昕娘一面操纵桃木剑,一面从袖中弹出一张符篆来,符篆好似飞镖一般,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惊,翻身躲避。
桃木剑趁虚而入,划伤他的右臂。
黑衣人吃痛,锋利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他亦抖手,震出一张符篆来,作势向沈昕娘弹射。
沈昕娘已有防备之势,他却将身一转,挥手将符篆弹射向跌坐在地,惊诧看着这突如其来变故的郭肃。
沈昕娘见状不好,抬手收回桃木剑,以剑身激发出气力,将弹向郭肃的符篆荡开。
只是此招颇费精力,她面上略白了几分。
黑衣人见状,抖剑再上。
沈昕娘却口中念念有词,抬手弹出一张符篆,符篆飞快旋转,好似瞬间便大,她的桃木剑更是藏在符篆之后,向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扬剑抵挡符篆,却不想这符篆只是幌子。并未附加太多精力,被他长剑刺破。
他胸前猛的一痛。
低头看去,那柄桃木剑剑尖依然没入他胸口。隐约可见殷红的血顺着桃木剑尖,镀上剑身。
他立时屏气,聚敛力气在身上。
恍若化身铜墙铁壁,沈昕娘的桃木剑再难深入半分。
沈昕娘不由深深看向那黑衣人,他的功夫这般像紫阳真人的硬气功?
黑衣人知晓自己不敌,提气后掠,从破开的窗口翻身而出。
沈昕娘纵身跃上窗棂,那黑衣人几个弹越,已然在数丈开外,他回头看了眼沈昕娘,转身而去。
“郎君怎的不追上他?将他捉拿回来!”郭肃脸色有些受惊的苍白,但声音还算的沉稳。
沈昕娘回头看他,沉声道:“郭太守此时身边没有护卫,若是调虎离山之计,太守岂不危矣?如今最重要的是太守您的安危。”
这话是她今晚第三次强调了,郭肃闻言有些脸红,连连点头。狼狈从地上站起,拱手对沈昕娘道:“多谢郎君搭救,若非郎君行动敏捷,功夫不俗,今晚,怕是郭某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深深稽首,拱起的手都碰了膝头。
“大人不必大礼,我来,为的就是大人的周全。”沈昕娘轻缓说道,“大人今晚早些歇息吧,我会守在大人院中,待大人将王爷的书信交给陈提辖之后,我方能放心离开。”
“这……郎君一路奔波辛苦,适才瞧见郎君对那人对峙,破耗费精力,不若郎君还是先去歇息,我召集府上家丁守卫。”郭肃说道。
“大人不必客套,我无碍。”沈昕娘一脸认真。
郭肃也知,此事不可儿戏,齐王爷大老远从京城派人来,必是看重自己的命,自己若是不当回事儿,倒是辜负齐王爷的心意。
沈昕娘飞身上了房顶,隐匿起来,郭肃才叫来家丁,指着被破开的窗口道,有人夜里行刺,不过人已经逃了。
家丁唤醒被迷香放倒的两个随从,和被沈昕娘打晕的书童,忙乱了好一阵子。
郭肃就歇在了书房院中,沈昕娘低眼就能瞧见的屋子里。
经过刚才那一番事情,也不知郭肃还能不能睡着。但沈昕娘管不了那么多,她左手手掌有些灼热,好似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欲要挣脱阴阳泉眼的束缚一般。
沈昕娘坐在树叶繁密的老槐树的枝头,运气调息,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动着左手掌上的力量,从左手引至心脉,至丹田,至左腿,再至右腿,回拢至丹田至右臂,至右手,再回到心脉。
贯穿全身四肢百骸,好似有一股暖流在温润着她体内每一股血流。暖洋洋的感觉,好似泡在温泉汤中。她舒服轻叹,调息运行大小周天。
当清晨鸡叫传来之时,她忽而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清亮清亮。眼中哪有半分疲惫之色,甚至连一条煎熬的血丝都没有。神清气爽的状态,根本不像奔波了三四日,又同人恶战一番,更蹲树上守了一夜的人。
她隐隐觉得自己的道法似临近突破,突破她还是沐灵的时候,还身在灵山之时,一直没能临近的境界。
她抬起左手手掌看了看,手掌上的阴阳太极图更浅淡了,几乎已经化成了肉色,若不细看,甚至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