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离开没多久,他便果然派人抬了几箱子的钱币到陆道长房中。
陆北满心欢喜,纵然如今国舅爷并未因为他献药,就重视他多过张铭之,但他也深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张铭之毕竟跟随虞国舅的时间远长与他,只要一点点的努力,他终究能取代张铭之在虞国舅身边第一人的位置。
与陆北此时的满心欢喜不同,方琰此时可是不大高兴。
“叔叔,太后知道了你要立妃的奏请,便执意将这件事情兜揽过去……”小皇帝苦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看着满面不悦的方琰。
方琰微微颔首,“臣知道了。”
“叔叔想要立沈娘子为妃,太后一开始就十分防备沈娘子,定然不会同意的,不若叔叔直接宴请宾客,当众宣布,先下手为强好了!”小皇帝建议道。
方琰轻笑,没有说话。宏亚冬才。
“叔叔,你是不是不开心?”小皇帝瞪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人小心却十分敏锐的问道。
“没有,圣上不必担心。”方琰安慰皇帝。
未在宫中久留,便返回府中。
见到正院正房中安坐翻书的沈昕娘时,他一阵恍惚。
原本是想要给她个惊喜的,却不想途中又生变故。太后借“双亲不在,长嫂如母”的借口,干涉他立妃之事,出于纲常,便是小皇帝,也不好直接反驳,毕竟小皇帝从辈分上,乃是他的侄儿,他的婚事,太后插手,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沈昕娘忽而抬头向门口看过来,“怎么站了那么久,不动不说?”
方琰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看着你,一时失神。”
“这话是恭维么?”沈昕娘问道。
“原是心里话,怎能叫恭维?”方琰举步走近,抬手落在她肩头,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在做什么?”
“从你书房里翻来的闲书。”沈昕娘扬了扬手中书册,“记得小时候,你还讲过这故事呢,那时总觉得你与旁人不同,总是知道旁人都不知道的灵山外的事情,如今才知,皇家藏书众多,你便是博学广知,也是理当之事,没什么了不得嘛。”
她语气轻缓,原本他闻言会笑,此时却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心头郁郁,“是啊,我本就没有什么了不得。”
语气颇有些烦躁。
沈昕娘闻言抬眼看他,“怎么了?”
方琰这才发觉,自己竟将情绪带出,原本想要立她为妃的事情并未告诉她,是给她准备的惊喜。
如今惊喜倒是叫人破坏,叫他如何开口?
“没事,朝中不免有烦心之事。”
“朝中日日都有烦心事,但却从未见你将外头的情绪带回来过。人说齐王爷冷面,从不见心绪外漏,莫不是误传?”沈昕娘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