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杀了她,她的主子发现了怎么办?别,别杀了,还是把她先捆起来吧?”在昏暗的底舱里,也能看出船娘吓得发白的脸色。(
男子闻言。将手上力气一松。
丹心立即要大叫,可她的声音还未发出,脖子上便被人狠狠劈了一下。身子软倒在船舱之上,那声呼喊也软绵绵的咽了回去。
“四娘子,您瞧见丹心没有?丹心姐姐给娘子熬药,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我还跟她说了要她快些的!”金香守在沈昕娘的船舱外头,瞧见正端着一碗鱼糕的沈四娘,问道。
沈四娘摇了摇头,“没瞧见呀?我在这儿陪着姐姐,你去找找?”
金香点点头。“那麻烦四娘子了。”
“说的什么话!我陪自己的姐姐,有什么麻烦?”沈四娘笑了笑,“快去吧!”
说完,便端着一碗鱼糕。敲了敲船舱的门,“姐姐,睡了么?”
“没睡。”沈昕娘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沈四娘笑着推开门,“姐姐又在看书么?难怪姐姐懂得那么多呢!船娘刚做了鱼糕,我尝着味道不错,丫鬟说没瞧见姐姐的丫鬟下去拿鱼糕,我便给姐姐送过来些。”
“放着吧。”沈昕娘没抬眼。她手里捧着的是杨子的《太玄经》,目光一直停在其中一页,良久都没有翻动,好似是在认真看着,想着什么。其实她眼中并没有书中字。倒是一直在回忆当初师父为他们讲解《太玄经》时候的情形。
“渔船上的东西还真是吃不惯,他们常年行船都怎么过了?”沈四娘说道,“唯独这鱼糕尝着还不错,姐姐想来饭菜也用的不多吧?”
沈四娘说着,端着鱼糕起身,来到沈昕娘身边,将鱼糕往她面前送了送。
沈昕娘倒也没推拒,她确实吃不惯渔船上的东西,这会儿还有些饿,捏着鱼糕正要放入口中,左手手掌却是猛的一热。
她手一抖,鱼糕又落回碗中。沈昕娘狐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灼热的感觉似退了下去。
她再次用左手拿起鱼糕。果然,那种掌心灼热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鱼糕……”沈昕娘话还没说完,端着碗的沈四娘却是脚下一踉跄。
她抬手按着额头,“姐姐,我第一次乘这么大的船,有些晕船呢。”
说完,更是站立不稳,脚下乱晃,碗里的鱼糕都晃得掉落在地上,她自己更是撞在矮柜上,抓着矮柜才站稳,“大船怎么也这般晃?倒像是坐小筏子一般。”沈四娘扶额问道。
“鱼糕有问题!”沈昕娘嘱咐道,“你自己站稳!”
说完,便转身疾步走出船舱,“金香----丹心----”
船舷处空空如也,没有两个丫鬟的身影。
“她们去……可能是去灶房了……”沈四娘在屋里顺着柜子跌坐在地上,神智有些不清明的喃喃说道。
沈昕娘没听见她的话,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去寻秦冉,“秦郎君,鱼糕有问题!”
沈昕娘没理会挡在秦冉门口的秦家随从,踹门说道。
立在窗边,被江风吹乱头发,脸上表情还有些怔怔的秦冉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去找船娘!鱼糕有问题,这定然是前招,如不防备,人必有后招。”沈昕娘说道。
秦冉吩咐人去通知船上人不能吃鱼糕,同时命人去寻船娘。
船娘还没找到,便听闻甲板上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叫:“船漏水啦----”
此时已经吃了鱼糕的人,浑身无力,恍如晕船一般,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少主,水下有人凿船!”秦家的随从疾步上前禀报。
沈昕娘飞快转身而去,回到自己的船舱内,寻出一只水囊,引灵泉白泉之水入瓶中,转身来到外间,扶起瘫坐于地,倚在矮柜上的沈四娘,将泉水倒入她口中少许。
沈四娘的眼睛动了动,她又喂进少许泉水,握了握沈四娘的肩膀,“照顾好自己。”
她去寻秦冉,将水囊交给秦冉,“对已经食了鱼糕的人或会有用。”低呆纵巴。
秦冉看她一眼,诧异接过,忙点了头,吩咐人相传下去。
船身正在一点点下沉,秦冉已经命熟悉水性之人跳入水中,泅到船下去看情况。
黄昏的暮光之中,江面上忽而浮起一片片殷红。是血的颜色。
“船娘找到了么?”沈昕娘皱眉问道。
秦冉摇了摇头,“还没有,人手不够,有些忙乱。”
沈昕娘点头,不再多说,径自下到底舱,去寻人,不经意的抬头,便可看到,江面上浮起的尸首,在熹微的暮光之中,了无生气的飘荡。
“丹心----金香----”沈昕娘在底仓之间呼唤着。
可甲板上匆忙来往的脚步声,江水中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将她的声音压的低微。
随着灵泉水被相传饮用,秦家有越来越多的人下水,越来越多的人涌到夹板上朝水中射箭。
沈昕娘在各个底仓之间穿梭,忽而有一个极小的舱门紧闭,且外头挂着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快步上前,扬起手中桃木剑劈向那绿绣斑驳的铜锁。
耳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掌风。
沈昕娘立即侧身,堪堪避过。而掌风极快,再次向她面门袭来。
她反手将桃木剑刺向那带着疾风劲力向她袭来的手掌。
“拿一柄小孩儿玩儿闹的破木头吓唬人呢?”男人一面笑着,一面浑不在意的将手掌拍向桃木剑。
当钝拙的桃木剑毫无凝滞的穿出他的手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