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送得可真是时候,就好比困了有人立时递上枕头一般。
沈昕娘折起信笺,这信是秦冉写的,可这注意定然不是秦冉的。
“爹,您说,沈娘子会答应么?信送去这么久了,去不去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秦冉把玩着手中折扇道。
秦青山面上神情高深莫测,“急什么,信送的辗转,也得给她考虑的时间。”
“去不去的,需要考虑这么久么?”秦冉眸中,带着焦急难耐。
“自然需要,这可不是小事,她也未必愿意相信咱们,未必没有别的方法去吴兴,未必需要咱们的帮助。”秦青山缓缓说道。
秦冉忽的挺直上身,折扇也拍在矮几之上,“爹既然说了这么多未必,那这信送的还有什么意义?”
秦青山转过目光,视线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轻叹一声,“爹在你这个年纪,也像你一般急躁,像你一般没有耐心。需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我们等得,就是‘未必’之余的机会!”
秦冉皱眉,“那有多大的机会?”
“耐心等等就知道了。”秦青山摸着胡子,轻笑说道。
秦冉攥着折扇敲了敲后脑勺,“又是等!”
“上次在宫里的发生的事,已经表明了,除了咱们,还有虞氏的人也在盯着她的举动。齐王镇守京城,轻易不能离开。”虞泰缓缓说道,“她的老家,在穷困的平县,若想平安回去,人力物力不可少。”
秦冉皱眉,摩挲着扇骨。
“既然已经打听过,她自从被送到老家以后,并未离开过,那么她要寻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在平县!”秦青山说道,“她定然是要回去,又要保证不受虞氏所害,齐王不能保护左右,那么同咱们的商队一同前往,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秦冉皱了皱眉眉头,垂眸看着手上的折扇,终是闭了闭目,轻叹一声,“听爹您的,再等等。”
沈昕娘一直在自己的院中呆了两日,哪儿也没去。
不光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担心不已,沈四娘也着急上火,甚至连素衣都想法设法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待沈昕娘从容出现在院中,提步而去的时候,她脸上平静如常,衣服依旧是原来素净的样子,长发轻束脑后,阳光和细微的春风之下,她和往昔,并没有什么不同。
方琰这几日却有些食不知味。
他反复思量那晚的事,甚至将每个细节都回忆起来,忍不住的每时每刻都想起她那晚妩媚妖娆的样子,无时无刻不想出现在她身边。
他们的关系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的屏障,日后他们便是更加亲密无间的家人了。
可她离开时候的脸色,神态,让他又踟蹰不敢去寻她。甚是不敢出现在她眼前。好似害怕一见面,发现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一切又回到最初的地方。
“王爷。”门口传来一声轻唤。
方琰并没有立时转身,反倒是僵立住,不大相信自己敏锐的耳朵。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来,“昕儿。”
他的语气里满是欣悦的味道,握着手里的罗汉头核桃,大步上前,立在她面前,“这几日,还好么?”
“我要去吴兴了,”沈昕娘开口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同秦家的商队一道,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