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丘陵多是坡度较缓、分散凌乱的矮山,山与山隔空相对,既相互独立,又彼此互为唇齿,看起来就像一大自然布的一个八卦阵一样。
“汪兄弟,过了这片山,必须往右走,才可以到恩和哈达。我看,你说的那啥10个敖包,这地方应该不存在吧?”老魏头儿擦擦汗,递给我和胖子每人一根烟后,陪着小心说道。
胖子点着烟,看了我一眼,我也是一脸的难色。是啊,虽说那卷八思巴文的羊皮祭文上确实谢了那路祭司官员在红松林宣读并埋葬了祭文之后,又往西而去,举行了真正意义上的祭天祭祖仪式,并为此特意设立了10个敖包。
可是,那毕竟是14世纪的事情了,距今已是数百年,谁又能保证在雨水风暴的侵蚀下,那些敖包不会坍塌损毁,最终从地表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想到这里,我和胖子都有点儿底气不足了,就告诉老魏头儿尽快走吧,如果过了这片山依然没有发现敖包的遗迹,就果断右转,继续按原定计划去恩和哈达那处神秘的黄金矿洞一探究竟。
说话间,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进入那片由一个个孤山围成的丘陵里面。
这些孤山都很奇怪,朝阳的一面植物生长还算茂密,可在背阴的一面,则寸草不生,全是裸露的青灰色岩石。
“这种山里面很可能会有熊或野猪啥的,大家伙都注意点,相互别离得太远了,一旦有事儿,相互不好照应。”老魏头儿打开半自动步枪的保险,在前面一面警惕地走着,一面不忘提醒我们。
见胖子倒提着那支雷明顿狙击步枪,就跟残疾人架个拐似的,沈涵忍俊不禁,就喊住胖子,让他把枪还给自己。
“诶,这玩意儿死啦沉的,我体格好,还是我拿吧,你省点力气,一会儿真要来野猪啥的,我用枪先顶着,你和凯子就撒丫子赶紧蹽(la,跑)就行。”胖子掂掂那支颇有些分量的狙击步枪,一脸豪气地对我和沈涵说道。
“滚他妈犊子,啊,来危险了,我们都跑,就把你留下一个人当孤胆枪手,我去,你丫骂人呢是吧?告诉你,少跟我扯那哩哏楞,咱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爱咋咋地。”我说的有点动情,自己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凯子说得对,咱们仨是一个集体,要同生死,共进退,一个都不能少。”沈涵也有点激动,粉脸涨红,说话语速都比平时要急促。
不过,就在胖子被我和沈涵感动的要上来熊抱我们的时候,沈涵又说话了:“不过,胖子,你还是把枪给我吧,因为,你的枪法是在不怎么地,白浪费宝贵的子弹。”
“不是,你啥意思,那你的枪法就比我好呗,要不咱俩造量(东北方言:比试、尝试)一下?”胖子觉得被沈涵小瞧了,死活要找回点儿纯爷们的自尊。
沈涵莞尔一笑:“别比了,告诉你们,我们陆军医院每年护士都会轮流到海拉尔军分区接受两个月的强化训练,我的射击成绩,在军分区是前十名。”
一听这话,胖子立马没脾气了:“我的奶奶,你咋不早说,那啥,枪还是给你吧,我他妈在夜市用气枪打气球都费劲儿,更别说这真家伙了,呵呵”
此时,天色渐晚,头顶上不断飞过归巢的倦鸟。那些飞鸟在月色的照映下,犹如一个个披着黑披风的鬼魂一样,从我们的头顶山“扑棱棱”地掠过,并发出各种奇异、渗人的叫声,令我们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恐惧与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