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片刻后,悠然连连点头,赞道:“的确别有洞天,臣妇想着,建造这暖阁之人,当时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可不是!”德馨太后脸上微微起了一层红晕,“这暖阁的图纸还是先帝当年亲手画的,你来时或许看见这暖阁的东边,有一个小小的花厅,里面全是一些珍贵的牡丹,寒冬不败的。”
这个,悠然还真没注意。
不过,昭烈帝当年能为德馨太后做到这个份儿上,可见是真爱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日北宫之事,悠然从秦氏口里听到了不少,据说安尹霜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昭烈帝宠.爱德馨太后的事实而发疯的。
秦氏在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小花厅,忙笑道:“是呢,里面花香扑鼻,尽管我没有走进去,仍嗅到了里面的香味。想必里面定美不胜收。”
“呵呵!”德馨太后笑的很开心,“既然如此,国公夫人该进去瞧瞧,青红,带国公夫人去花厅。”
秦氏心里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屈膝谢过,笑着跟青红走了。
临出门时还回头朝里面望了一眼,笑意收拢。她心底担心阿然,阿然的性子她知道,只要不愿意什么事,任何人也勉强不来的。就怕阿然说错话……
青红明白秦氏的顾及,遂道:“太后一向喜爱安乐侯夫人,想来她们一定会相谈甚欢。”
二人均明白事由,话里话外,只隔着薄薄一层砂纸,但是仍未捅破。
也是,秦氏点头,太后是阿然的生母,对阿然心存亏欠,就算阿然说了什么令人不高兴的话,想必太后会原谅的。秦氏释然,又明白德馨太后想独自跟悠然说话。便思量出去好好逛逛,多给俩人留一些空间。
那边秦氏一走,暖阁只剩太后与悠然两个,悠然心中紧张的不行。
头微微低垂。望着杯里漂浮的嫩嫩的茶叶儿出神。
“安乐侯夫人,来,坐哀家这里。”
听完这话,悠然身子轻颤,忙点点头。坐到德馨太后身边。
德馨太后很高兴,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悠然的手,一摸那手热乎乎的,心里稍稍欣慰。
“大冷的天,你还来看望哀家,哀家心里高兴。”
悠然听的出,德馨太后也很紧张,不然也不会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这是臣妇分内之事。”
臣子侍奉君主是理所应当的分内之事,可落在德馨太后耳中,却别有一番味道。心里更加高兴,受到鼓舞一般,拉着悠然的手不放,又问道:“你公公、婆婆对你好吗?”
这话搁平时,非常突兀,甚至没礼貌的。
可是悠然明白德馨太后的出发点,认真回道:“很好,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的公婆呢!”
德馨太后微微点头,只是心里有些不以为意,秦氏那个人她是知道的。得亏中途悔改,转了性子,不然,她可是要为她的阿然做主。好好修理秦氏一番。
不过,就算如此,德馨太后仍道:“你公公自然是个好的,就是你婆婆那人,不聪慧,性子也急。有时候难免做蠢事,若今后你受了委屈,可千万告诉我,哀家定为你出气!”
不知道秦氏听见这话,会不会吐血?
“不会的,婆婆对我很好。”这是悠然的第一反应,随后又想到德馨太后的出发点,又道:“嗯,谢太后。”
德馨太后这才舒心的笑了。
只觉得今日真高兴,这么长时间来,今天是最让她高兴的一天。
悠然的手被她扯的有些酸麻,动了动,德馨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阿然的手不放,连忙松开,讪讪,“哦,快些喝茶,都要凉了。”
之后,又说了一些关切的话,云云。
秦氏在花厅坐了许久,又跑到外面转了一大圈,这大冷天,外面寒风刺骨,也真是不容易。
随后想回暖阁,又有些犹豫,万一打破德馨太后的好事,被嫉恨上咋整?
心里正徘徊时,忽然听小宫女对青红报道:“姑姑,陛下来了!”
听的秦氏一惊,“真的?”这个点儿,仁兴帝过来,可真是有意思。
可见这母子二人疼爱阿然,简直到了骨子里。
秦氏高兴,也找到了重新回暖阁的理由,忙朝暖阁走去。
里面,仁兴帝正捧着手炉关切的问询悠然的状况。呃,秦氏无语,陛下你是不是搞错了,病的是你母亲,不是我家阿然。
见秦氏走来,暖阁里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好一会儿大家才复坐下。
说了一阵子话,秦氏渐渐发现,十句中,有八句,仁兴帝都是跟悠然说的,尤其是,提到了悠然的箭法,更是赞不绝口。
慢慢地,二人说起了箭法技艺,云云。
德馨太后心里那叫一个高兴,眼前这两个都是她的亲骨肉,没有人能理解她心中的感受,这是从未有过的,即便隆圣当年,也没有过。
可见,血浓于水,是真的。
秦氏原本打算晚饭前回去的,可是眼见天渐渐暗下来,暖阁里的母子只顾着你一句我一句的与她家阿然讲话,竟没注意到天色已晚,但自己若是贸然提醒,又恐怕有些不太好,心里又开始摇摆不定。
须臾,青红走了进来,俯身在德馨太后耳边嘀咕两声,只听德馨太后对仁兴帝笑道:“好了好了,别总拉着安乐侯夫人不放,该用膳了。”
这话说的……
若不是悠然知道这副身子与仁兴帝是姐弟,定会脸红。
仁兴帝忙起身笑道:“母后不说,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