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老头一路,父亲带着有孕的母亲一路,还有其他的亲戚们也是各走各的。
具体当年他们在躲什么,老头子没说。只是告诉她,她其实并不孤独。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一个弟弟或妹妹。还说他们经后一定会碰到。
只是,她从来没将这话当回事。然而,就在刚才,她第一眼看到少年那双眼睛时,她的心弦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脑海里突兀的就跳出了老头的那席话。
因此,就算马全不出手,她也会出手拦住他,问明情况。
再看看少年那一脸的冻疮,自认心硬如石的米珂,突然感到一阵心痛。恼火的道:“先上车!”说罢不管少年的意愿,也不顾马全和侍书的震惊,伸手抓着少年的衣领,像拧小鸡似的将他扔进了车厢。
然后对仍然处于呆愣中的车夫和侍书道:“调头,回书院。”说罢也不去看两人的反应,转身进了车厢。
“还不进去侍候?”马全见侍书还愣着没动,用力推了侍书一把。尽管他也完全看不懂,米珂走的是什么路数?可是,他很理智的知道,这时候不能让米珂单独与那不良少年在一起。
“噢!”侍书回过神来,立刻进了车厢。
车厢很大,多一个少年,仍然很宽敞。更何况少年正倦缩在角落里,根本就没占什么位置。只是,他那幅防范戒备的状态算怎么回事?
该戒备的是自己好吧!这小子明显不是好东西,主人竟然要将他带回家。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主人的处事逻辑,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马车下面有烧碳,马车里很暖和。米珂将小东西扔在那里,便不再理会。这小家伙一看就是个熊孩子,还是先吓他一吓,再说吧!
几个人都不说话,马车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米钰受到的心里压力也越来越大。终于,他忍不住开口求饶。
“这位姐姐,你那么漂亮,能不能别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再说,我也没有给你们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一次吧?”
米珂回头看向他,淡淡的问:“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五天前。”
“跟谁一起来的?”
“没跟谁,就我自己。”
“你住哪儿?”
“城皇庙。”
“为何来京城?”
“没有原因,就是想来看看。”
“你爹娘知道吗?”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哪里出得来?”
听到这里,米珂突然觉得心情很好。果然,身为米家的孩子,都有同样的遭遇。或者是因为发现有人与自己受了同样的磨难,她那因为被关了五年而生出的怨气,突然就烟销云散了。
她随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小家伙,微笑道:“喝吗?”
“谢谢姐姐赐茶!”
见她终于笑了,小家伙心下一松,忙道了声谢,双手接过茶杯,一口饮尽,还做出一幅餍足的样子。引来侍书的嗤笑和鄙视。
“你爹娘会来找你吗?”米珂又问。
“不会。他们又不知道我会来京城。”
“那你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钱吗?”
“带了,被人骗走了。”说到这里时,小家伙有些懊恼的道:“为什么别骗钱那么容易,换成我就这么倒霉?”
“噗嗤!”侍书捧腹笑道:“自然是因为你蠢才会被人骗。也是因为你蠢,才会被人一眼识破骗局。”
就在小家伙要恼羞成怒的时候,米珂也点头附和:“他说的虽然有些直接,不过却说到点子上了。你确实挺蠢的。”
“砰!”小家伙气得用头撞车壁,结果痛得抱头大呼“哎呦!”
侍书落井下石道:“说你蠢吧!你还要急着证明给咱们看看。这马车是用精钢打造,你那头是什么材料,就敢往上碰?”
“精钢打造的马车?你就吹吧!”小家伙捂着头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世上够格使用精钢打造马车的只有皇族直系和国学院。这两种马车上都会有明显的标志。你们的马车……”
“你说的标志是这个吗?”小家伙的话还没说完,一块刻着国学院标志的银牌,就摆在他面前了。那明晃晃的亮银色,直刺得他眼睛生痛。
他恶狠狠的瞪着侍书,怒道:“你们故意给我下套?”
“啪!”小家伙头上又挨了一巴掌,就听漂亮姐姐笑骂:“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脸?值得别人为你下套?”
“那你们干嘛把标志放在车里?这标志要是挂在外面,您就是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往您车前躺啊!”
“啪!”忍不住又给了小家伙后脑勺一记,米珂怒其不睁的训道:“死不悔改!”
“没有,我改,我真心悔改。”小家伙忙求饶,一双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盯着米珂问:“漂亮姐姐,原来你是国学院的人啊!之前听你说回书院,我还在想你是哪个小书院的学生呢!听说国学院里全是天才,那姐姐也是天才吗?”
不等米珂说话,侍书便抬着下巴,骄傲的回道:“我家主人是教天才的老师,你说是不是天才?”
“老师?”小家伙一脸不信的望着侍书道:“你真当我是乡下来的傻瓜吗?漂亮姐姐看上去跟我一般大,能进国学院当学生就已经了不起了。怎么可能是老师?”
然而,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车夫恭敬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米师,有人拦路。说是镇国公世子要见您。”
“镇国公世子?”米珂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