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退休的老太医,也认识不少的达官贵人,疑难杂症更是见过许许多多,说老实话这个伤在他眼里还真不算是多大的事儿,当下捻了捻胡子有些不悦:“老夫说没事那便不会有事的。”
真是的,那李知府这么年纪轻轻,便是用身子骨硬扛恐怕也没什么大问题,这位知府夫人当真是小题大做。
宋三才的不悦几乎到达了顶点。
前世的医院虽然有先进的设备与医术高超的医生,但是也有一些人的职业态度确实值得商榷。
倒不是说他们医德败坏或者有多么严重的过错,只是完全不能与病人家属将心比心。
似乎在他们眼里,不是快要死的病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若是问多了他们反而还觉得小题大作。几句话的功夫,就好像耽误了他们很多的时间一样——说句难听点的,又不是每天日理万机的国家领导人,多安慰病人的家属几句给人家一剂安心的良药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他们却摆出一张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你好烦的晚、娘脸,当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换个方式想想,自己的亲人哪怕是生了一点小病都心疼得不行,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更何况李大人这是被人用刀给捅了肚子,不管有没有伤及内腑,在这个没有抗菌药物的年代那都马虎不得。
可这大夫自诩医术高超,看起病来居然还没有那些街头巷尾的赤脚大夫来得认真仔细,他若不是个老人家,宋三才只恨不得当场对他报以老拳伺候。
宋三才知道这种人对他低声下气的好言相劝反而起不到什么效果,于是低笑一声,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说道:“大夫怕是不知道吧,妾身与自己的夫君鹣鲽情深,他若是去了或是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我绝不会独活。”
这样的烈女老大夫活久了见到的也不少,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收拾起医药箱子就准备走人。倒是一旁一直在当背景的杜公公,用考量的目光打量了她半天。
宋三才扯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声音平静:“可是在我死之前,总是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这样黄泉路上才不孤单,您说是不是?”
那老大夫被她阴森的目光盯得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先是有些惧怕,转眼又变成了愤怒:“你在威胁我?”
这小小的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还是个官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