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外,房门是锁着的,不过这种锁十分老旧,师清漪摸出卡在门缝里划拉了几下,房门轻松开了。

师清漪锁好门,这才往里走。

房间里摆设普通,放着各自的行李,绛曲的大牦牛皮背包静静放在一条藤椅上。

背包上藏香气息扑鼻而来,忆起绛曲身上的藏香,师清漪的心底莫名忐忑,心脏砰砰跃动,可能再稍微多一点刺激,这颗滚烫的心就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

要真正看清楚一个人,可以从她随身携带的东西着手。

她的包里有什么?

打开来一看,里面主要是换洗的里衣,还有一套厚实的藏袍,另外一只药品箱,一只食物盒,手电,藏刀等等必备的一些工具,倒是没什么别样之处。

师清漪的目光辗转落到一个长长的东西上。

这东西被厚厚地包裹起来,从形状来看,师清漪知道这是贡布的猎枪匣子。贡布持有猎枪,但多数时间都是将他的猎枪封存在匣子里的。

师清漪伸出手,本打算去拆枪匣外面的包裹,却跟着缩回来了。

默默地深吸一口冷气,她有点迷惘,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否真的妥当。

如今一个人在外面,加上各种波折,她能交托出去的信任,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

洛神,雨霖婞,千芊还有长生她们不在身边,她感觉自己一个人越来越孤独,再也感受不到她们在身边时的那种全心全意的信赖,那种如同云朵般暖柔的舒适感。

谢城南和桑吉,她根本不熟,对于不熟悉的人,态度永远保留,点到即止。

宁凝和那个鬼面男人,她总有顾忌。

音歌她当她是妹妹,但是音歌的异常也不能让她彻底放松。

……还有那个绛曲。

那个古怪的绛曲,联系各种细节想想,身上的疑点其实也很多,透着一种无法描述的复杂感觉。

她谁也不相信。

如同深陷孤岛,甚至为了调查而查探他们的房间。

自己的处境特殊,为了排除隐患,为了安全,这一切的谨慎小心都很有必要,但是真的太累了。

现在这种做贼一样的举动,甚至都让她觉得羞耻。

门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师清漪心头一凛,在确认背包恢复原样之后,立刻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窗户外面有一道狭窄的窗台,两边边沿伸出许多,掩在砖墙后面,并没有对着窗户。师清漪在那一方极小的角落站稳后,从外面将窗户闭合,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有人进来了。

绛曲走进来,之后拿起她的旅行水杯,下楼去打水。

师清漪吁了一口气,借机从二楼窗台轻盈跳下去,赶紧揣着一颗紊乱的心绕路离开。

过了一阵,绛曲拿着装好水的水杯进来。

她推开窗户,定定看着窗台最边沿那局促到可爱的脚印。

脱下手套,白皙手指抚在那积尘中的脚印上,脚印随着空中那细细的尘埃,被她安静地拂去了。

吃过晚饭,一行人跟着谢城南去参加春曲大会,如师清漪所想,春曲大会的确是在那林子里的祭坛举行。

祭坛巨锅中燃起熊熊大火,照亮林子上空的黑夜,周围的矮桌上摆满奶酒,酥油茶,糌粑等食物,村民们都聚拢了来,围着大火转圈,吹着骨笛,晃着响铃,跳起极富民族特色的舞蹈。

大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

师清漪在人流中被狂欢的村民们推搡,甚至被他们带着也尴尬地跳了几个动作,旁边绛曲穿着红艳绮丽的藏服,领边和袖口的白皮毛格外晃眼,有两个热情的村民邀请她一起跳舞,被她冷冷地瞪回去。

师清漪一边注意观察四周,一边尽量避免被人冲撞到。

有个汉子送了哈达给她,并用蹩脚的汉语对她说:“圆方没离的可人,挑,挑舞八!(远方美丽的客人,跳舞吧!)”

师清漪笑着接过哈达,礼貌地戴在脖子上,打趣他:“我不圆也不方,还在谈对象不会离婚,也算不上可人。谢谢你了。”

那汉子似懂非懂,笑着跟旁边一个女人跳开了。

师清漪在人流中穿梭,洁白的哈达随着她的动作,白雪羽翼般飘荡。火焰摇晃,将这林子熏出一片热烈泛红的交错光影,她便如同这烈火里面最耀眼灼人的凤凰。

绛曲看着她。

她回过头,也看见了绛曲。

红衣长发,眼眸流光。

绛曲走过来,破天荒与她闲聊般开口,语气依旧寡淡:“你的背包还好么?”

“什么,我的背包?”师清漪一听背包二字,汗毛都束起来了,却还是平静道:“没问题啊。怎么了?”

“我的背包被翻动了。”

“是么?”师清漪说:“怎么回事?有丢什么东西么?”

“没有。”

“没有丢东西,那应该就不是贼了。”师清漪绷着脸,严肃地分析:“可能是你房间里谁翻动了下吧。”

“是猫。”

师清漪一愣。

“谢城南说这里有野猫,估计是从窗户进来,想偷吃我背包里的秘制罐头。”

绛曲眼神木木的,冷道:“这猫都成妖精了。”

师清漪干笑两下:“……是吧。”

“下次被我逮到这只猫偷吃,我扒了她的皮。”

师清漪:“……”

正好这时谢城南一边喝着奶酒,一边笑眯眯地过来,说:“师小姐,春曲大会玩得还开心吧?”


状态提示:第277章 卷二--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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