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
白泽回过头来看见我,他俊秀的眸子里,有一种烟雨迷濛的感觉,让人瞧不大清楚。但是,在见我的那一秒,却立即收起了那种情深深的眼神。
他是刻意的,怕和我尴尬,怕和我生分起来,所以故意隐藏起那一份深情。
白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喊我什么好:“额……如今我已是独当一面的将军,我们从前在学宫里相互嬉戏的称谓,我实在叫不出口了……”
从前,他喊我老大,我叫他小碎骨鞅。
现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对我也有那么一层意思,那亲密无间的样子,我也是再也装不出来了。
我漠然道:“那你就喊我名字好了,你不是喊过我的名字吗,我不也没揍你吗。白泽,不管今后我们的立场如何,过去的情谊,我都不会忘记的,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旎”
白泽惨然一笑:“好,我们的朋友之谊,我定然会长长久久的记得,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我掌心托着一粒小小的红豆:“我想在莲泉宫生宝宝,估计以后会常来这里。你给我的这个信物,放在口袋里显小,放在耳朵里嫌大,你给不能给个别的?”
话刚说完,风一吹,那颗红豆就随风而落,掉进了草地里。
白泽有些哭笑不得,说:“谁让你叫相思雀来传信,那么小的一只相思雀儿,也只能将红豆衔着在嘴里了……”
说完,白泽掏出了将一个兽骨做的洁白的骰子,恩?这个不正是白泽以前在学宫里跟小女仙们嬉戏的时候,经常玩掷骰子,抛花球的游子用的吗?六个面,六个点数,分别用一颗道六颗的红豆镶嵌着,很是精致漂亮。
只见白泽从上面扣下一颗红豆交给我:“你先用着,回头再给你换个玉环之类的信物。”
我一把抢过这个骰子,足足鸡蛋这么大,揣在手上很是方便:“整个给我得了,我看着它挺顺眼的。
白泽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弄丢了,回头要还我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白泽,你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纨绔公子哥儿。放心,这个我会还给你的,免得你以后去喝花酒的时候,没有道具。”
白泽苦笑一声:“这不是喝花酒用的……总之,你好好保管,这可是要还给我的。”
我翻了一个白眼,第一次发现白泽这么小气。
我刚要进入莲泉宫,白泽忽然叫住了我:“灵枢,等等!”
我回头。
白泽说:“陛下他,是真的变了。你自己可要小心一些。”
我猛然一震,冷冷道:“与我无关。”
白泽想忍着不说,但是还是没忍住:“那天我从魔族回来,质问陛下是不是曾经强迫过你……然后,我们就喝了一整夜的酒……谈了许多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华胥第二天就亲自挂帅向魔族大举进军,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这么冲动,竟然是因为喝醉了吗。
白泽叹息道:“灵枢,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些恨他?”
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冷漠的说:“他现在要荡平魔族,让魔族彻底的消失,我魔族儿女,没有一个不恨他。”
白泽难过的低下头:“可是灵枢,难道我们天族的人,就不恨你们魔族吗?想想你们魔族做的事情。鬼兵是仓宸和伏烛放出来的,这笔账自然要算到你魔族的头上,淇水一役,天族三万忠魂被恶鬼拖进地狱,我们天族要守护的是芸芸苍生,而你们魔族却为了私利,竭尽一切力量处处算计我们天族,灵枢,难道你们的心中真的没有一丝悔意吗?”
这一番话说得诚恳,却让我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
我对白泽说:“白泽,战争本来就没有对与错。就算你们天族自恃天道正义,自从你们拿起屠刀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你们天族和我们魔族就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不过都是杀戮罢了。淇水一战,你们牢牢的记在了心里,那是因那三万性命与你们息息相关,难道我们魔族就没有被你们杀戮过吗。那再继续往前推呢,我们的仗打了千千万万年,这账算得清吗?”
白泽沉默不语。
我接着道:“我不会去守护苍生,我只会守护我的族人。说到底,你们神族也只是在守护自己和人族罢了,真要算上苍生的话,难道妖魔就不是苍生吗?难道被你们神族和人族吃掉的那些飞禽走兽就不算是苍生吗?说到底,你们也只是在排除异己,不认同你们的思想和行为的,你们就要排斥。当然,就这点来说所有的族类都是一样的。”
白泽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什么:“算了,再说下去,我们又有的争吵了。我们神魔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
我说:“白泽,我知道,你的心里始终是向着华胥的。你想为他的暴行开脱。你想告诉我,他今天会践踏我们魔族的土地,是因为大义,而不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仇,对不对、?”
白泽说:“陛下他现在确实有些冲动。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灵枢,他就算再迷恋你,再宠爱你,他都是主宰苍生的天君。你却如此辜负他,他的耐心迟早是要被你磨光的。”
我眸子里闪着一种狠厉:“何为辜负?我从未对他许下过任何的承若,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对你们来说,他是主宰,对我来说,他只是普通的男人而已。快乐就在一起,痛苦就分开。”
彼时,看着白泽脸上痛苦而复杂的表情,我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