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国连惊带吓,破口大骂。( $>>>)
“你们这群无用货,敢把老子摔了。”嘴上骂着又忘了把床单裹住屁股,街边人群看得清清楚楚,引起阵阵哄笑。
四名小匪重新抬起轿子,前后护卫重整队形,朱成国再没心情去圩屯粮店示威,命小匪快走,赶回码头。
刘家昌四肢被绑,嘴赌得严实,扔在船舱内。但他听到码头熟悉的流水声,岸边泊船招揽生意敲击船舷的“梆梆”声,清晰入耳。
刘家昌想起和刘九在船上喝酒的情景,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自家粮店遥遥可望,却如隔两世,刘家昌伺机想弄出响声,引起岸边船家注意,苦于手脚被绑,无法动弹。
刘家昌闭上眼睛,悲从心来,任由泪水流淌。
刘家昌被朱成国绑架的消息,当天传遍刘圩子,年长者包括倪瑞轩的爹妈都来到刘家大院,劝慰家昌娘。
走了一波来了一波络绎不绝。
一天一夜没等来消息,盈月刘菊妹几乎没合眼。
初时盈月笔直地坐在大婆对面不失仪表,时间长了就撑不住了,歪腰塌背哀声叹息。
倪瑞轩去镇上打探消息,没有回音,冯锦汉不让外人进圩子,圩子内人也没有轻易出去,他们也担心朱秃子突然打进来。
熬到第二天傍晚,仍没有消息,菊妹也扛不住,直打瞌睡,鸡啄米,盈月睁着乌鸡眼无精打彩哈欠连天。
大婆的脸耷拉得跟河堤岸那么长,嘀咕说:“不是自已身上掉下的肉不心疼。”
盈月闻言又强打精神,无奈眼皮有千斤重。菊妹心有不忍说:“盈月姨,你去睡吧,这么耗着不是个事,要不轮流守吧。”盈月看大房没好脸给自己,没心情陪熬,回房睡了。
菊妹当着亲娘的面,从不称呼盈月小妈,盈月并不在意。
朱师爷带着十余名匪徒在盈月回房睡觉的当口摸到圩子外,他没打算进圩子打刘少堂,如果能抢到朱爷看中的美人回去交差就最好了,跟他来的匪徒知道刘少堂家有钱,一门心思顺手捞些外财,能否抢到女人没放在心上。
这晚,好在朱修道谨慎,如果换成董镖或瞿雄愣往里冲,小刘圩子真要遭泱。圩子里虽有冯锦汉带人守着,可倪瑞轩和王豆豆都在镇上。
朱师爷派两名弟小匪去圩子边查看动静,其余人埋伏在玉米地里等候消息。两名小匪是怕死鬼,缩手缩脚靠近围墙边再不敢往前走,两个人小声嘀咕一阵,之后同时举枪对着围墙内扣动板机。
“嗵嗵”两声枪响,惊飞树冠间的雀鸟,叽叽喳喳乱冲乱撞。
突如其来的枪响立即让小刘圩子人声鼎沸,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朝着枪响方向围拢。两名小匪不敢久留,退回玉米地与朱修道汇合。
冯锦汉带人追到围墙,望着庄稼地,没有继续追赶,命人上土楼,再死守在圩子周围。冯锦汉担心匪徒放两枪是调虎离山,而且倪瑞轩临走时也吩咐过他,如果有土匪来骚扰,不要追出圩子,守住土楼,不让土匪进圩子等待救援。
刘少堂和倪瑞轩进土楼,朱修道已经带着土匪跑了,刘少堂俩人拖着沉重双腿进门就倒在木椅里了,有气无力。
冯锦汉见倪瑞轩和刘少堂平安回来,舒了口气,同时土匪来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这个消息让倪瑞轩和刘少堂惊骇不己。
倪瑞轩内心充满感激之情拥抱冯锦汉。
“兄弟,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在,可能要出大乱子。”
刘少堂表情凝重的拍着他俩肩膀,他对倪瑞轩和冯锦汉充满好感。
刘菊妹见到爸爸回来,精神大振,可是没看到弟弟,觉不得妙,心“咕嗵”往下掉。她不甘心,跑出门外,仍没看到弟弟跟着一起回来,返身回来问。
“瑞轩哥,我弟呢?”刘菊妹问这句话时,眼里已经噙着泪水。
倪瑞轩垂头无言,不敢看刘菊妹。
“家昌被朱秃子带走了,朱秃子不守信用,给钱也不放人。”刘少堂说。
“为什么?为什么给钱还不放人?”刘菊妹失声痛哭。
倪瑞轩见菊妹如此伤心,眼里流出泪水,他说:“菊妹你别难过,我一定想办法救家昌回来。”
盈月听到哭声,醒过来,穿着睡袍站在睡房门口,她没想到没能赎回刘家昌。
大婆听到丈夫说儿子被朱秃子带走了,由于伤心疲累过度,一口鲜血急喷而出,从床上滚落地上。
刘少堂慌了,菊妹声嘶力竭哭喊叫娘,冲进房欲抱瘫软的娘。倪瑞轩抢先一步抱起来,放回床上。
刘少堂后悔不该说家昌被朱秃子带走了,可是自己回来,家昌没回来,如何解释。丁二毛说午时拿钱赎人,早过了时辰。
大婆神智昏迷,气若游丝,脸色如冥纸。刘少堂精疲力竭又强打精神走进大婆房内,一股霉变气味直冲大脑,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想到自己许久未进过这间房了,看到大婆,想到家昌,鼻子酸涩,愧对母子之感令刘少堂忘了难闻的气味。刘少堂坐在油尽灯枯的大婆身边,伸手握住她凉冰冰枯瘦如柴的手,泪窝眼眶。
大婆生之快乐寄托在一对儿女身上,儿子没了,切肤剜心之痛让这个病怏怏的母亲无法承受。
窝于刘少堂眼眶的泪水溢出来。
大婆死死握紧刘少堂双手,指甲掐入肉里,刘少堂没有挣脱,任由她掐。
大婆突然睁大眼睛,用心全身力气,抱住刘少堂脖子附在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