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宾客默默无语,有人悄悄拿手巾抹泪。(
王豆腐见此情景默坐一旁,一直等到他平静之后这才附在他耳边将外边的情形小声告诉他。
倪天路脸上陡然变色,酒也醒了三分,一惊而起问道:“鲶鱼头的人埋伏在迎仙楼外?”
一语既出,众坐皆惊,尤其在吴县长的女秘书一声尖叫,让众人为之变色。
“你说得是真的?你又怎么认出来是鲶鱼头的人?”朱士贵问话时,身边的两名随从已经伸手进腰间。
“千真万确。在我们刚进迎仙楼上楼时,鲶鱼头他们一伙就在楼下大堂内,我认得他一名手下。于是我一直跟踪他们到码头,眼见他们取了家伙,人马分成三拨,其中一拨就埋伏在南街商铺茶馆内,我想不明白他们的目标是对付谁,所以提前赶来这里报信。”王豆腐将前面看到的事简要进行了叙说,他没有说另外两拨人马的去向,隐隐约约觉得鲶鱼头是冲着倪家兄弟,因为旱路水路都布置了人。
“你见他们是带枪还是带刀?”朱士贵问。
“没看到有枪,远远只见到他们将刀藏在怀里。”
“好,不管他们是冲谁来的,既然送上门,今天就先收拾门外这一拨。吴县长您放心,我仍陪您和倪家二位老弟继续喝酒,这点小事交给手下去办,绝不会搅了各位雅兴。这群水盗在桃叶县水域猖狂了几年,如今竟敢在老虎嘴上捋须,太岁头上动土,我今天就算给桃叶县老百姓还一个公道,也算是给倪家兄弟报仇了。”朱士贵边说边转脸对身边随从说道:“你们立即从后门翻墙回警察局,调人,全部便装,带短枪,一个时辰后我和吴县长从迎仙楼出来,如果匪徒是冲我们来,他们肯定会冲出来,到时只要见到拨刀者,一个不剩全部当场击毙。”
“谢谢朱局长,桃叶县几万百姓有您这样警察局长主持公道,是咱们百姓的福气,我谨代表桃叶县所有百姓给您鞠躬了。”倪天路说着起身给朱士贵鞠了一躬。
朱士贵肥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两个警察领命而去,一时间酒桌上出现短暂的沉默。
余下的时间里,偶有人举杯想打破僵局,可是已经失去原有的热烈气氛,再想挑起来,无耐各人心中搁着心事。朱士贵为让大家宽心,故意显得谈笑风生,越是如此,越让众人心头突突乱跳,谁也无法预测后面究竟将发生什么事,所以,大家手心里暗捏一把冷汗。吴县长更是如坐针毡,他刚才听到朱士贵说和他一起出门,话中之意在作诱饵。心想,万一土匪拨刀,警察又不在身边,救不及时,自己岂不是要命散当街?如此想着,冷汗竟然顺着两鬓白发往下滴。
倪天路更是坐立不安,他不是怕,而是想亲自参与剿杀鲶鱼头这帮水盗,更想亲手杀了鲶鱼头。
“我有个提议,不能让吴县长随您出迎仙楼,我陪您走在最前面,吴县长和二哥相隔一段在后面,这样要安全许多。”倪天路对朱士贵说。
吴县长不由看了一眼倪天路,心想这年轻人到是很有胆气,嘴里称赞道:“好样的,有胆识。”
“好,我和倪老弟先出门,大家跟在后面,尽量远一些,而且不要乱跑,即便见到匪徒拿刀冲过来也别惊慌,一旦跑乱了会影响我们的人瞄准开枪,也容易造成误伤。”
“如果有危险,到不如我陪吴县长在此等候朱局长凯旋归来,岂不更为稳妥,您说呢?吴县长?”倪天豪说出这番话自知暴露出内心在害怕,先自脸红了。
谁都听出这句话是借县长作恍子,倪天路都在为他惭愧,之前留给他妙趣横生优雅谈吐以及游刃有余的外交能力瞬间消失殆尽始终是怕死鬼。
朱士贵掏出怀表看了看,对倪天路说:“小兄弟害怕吗?如果害怕我一人出去,你们大家都坐在这里别动。”
倪天路站起身来说道:“朱局长,今天就是让鲶鱼头砍死,我也要跟在你身边不离左右。”倪天路说着已经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好,有骨气。”
朱士贵说完与倪天路并肩而行,王豆腐欲跟随其后。倪天路连忙制止他说:“不行,你不能出去,不能被鲶鱼头手下认出来。”说着将王豆腐推回来。
“少爷—”王豆腐欲言又止。
王豆腐原本想说鲶鱼头不在南大街这拨人里,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不知该不该说,他当心一旦说出来,会让警察局长想到鲶鱼头并不是冲着他和县长来的,当心他们意识到这层便不出力缉拿这群水盗。
“放心吧!”倪天路拍了拍王豆腐的肩膀,紧随朱士贵身后出了迎仙楼。
黑鱼头今天四十岁整生日,俗语云:人生四十第一关。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呀?所以说人上了四十就算是大生日了。大哥为自己这次生日了搞得很排场,很热闹,黑鱼头心里着实高兴,也很感激。十七岁干水盗至今,还是第一次过如此隆重的生日。众兄弟都来了,每人敬了一杯酒,自己再回敬一番,即便海量也驾不住多,席没散醉意已经有了七八成,全身热血沸腾意气奋发,人没退场已晕晕乎乎飘飘欲仙。偏偏这时候遇上了倪家两兄弟,而且被鲶鱼头认出来了。当他听到大哥说倪家两兄弟请县长和警察局长是来报官时,热血窜上脑门子,有如一簇火苗子在胸腔里燃烧。心想不如将倪家两兄弟连带警察局长和县长一锅烩了,也是在四十岁时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也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