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选城内的商业,其余全部归您二老和大嫂和三叔所有,这样您同意吗?”马小莲说着话,看了倪天豪一眼。
“爸,妈,我觉得很对不起您老人家,竟然闹出分家这种丑事,是儿子不孝,给您老人家丢脸了。”倪天豪低着头说道。
“爸,倪家的航运业不能衰落,由我来接替大哥船长职责,相信我一定能将倪家的航运业发扬光大。”倪天路立起身义气焕发说道。虽不失稚气,却显出一副男儿硬朗铁骨。
倪瑞轩对自己三个儿子的性格了然于胸,他知道天豪是拗不过他媳妇,当然也不乏自私与心胸狭窄。他知道,一个男人如果具备小心眼和心胸狭窄这两种性格,将来一定活得很辛苦,会很累。
“都是自己的子女,在心里从不分彼此和厚薄的,既然你们有了分家另立门户念头,那就无法将心拢在一块了。与其强拢在一块,不如放手让你们自己闯天下。其实都怪你父亲一世要强,一心希望倪家这棵树能一直能笔直生长,不生出旁枝,而且能一直枝繁叶茂下去,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事;树大分桠,家大分家,这是千古不变之理。唉!不说伤感的话,希望天豪将商铺经营好,或许能超出目前这种经营状况。倪家船队从此交给天路,开春起锚出航,父亲亲手为你点爆竹。国兴兄弟,您作证。”倪天路说出这番话眼里竟然闪着几点泪光。
“谢谢爸爸。”倪天路内心有一种重任在肩的责任感。
“大哥。您说的对,或许是我们老了,这个时代在变,有许多想法已经不是我们当初的模式,放手让年轻人去做,想当年咱哥俩也是从小做起,你我有今天的家业还不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要说经验还是要亲历亲为亲身体验才能总经出来的。其实照我看,分家不分心,分家没改姓,说来说去仍是倪家的生意。刚才天豪一家选了城内的商业,下面就看天啸家和天路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大家没什么大的分歧,我这个公证人就要落墨了。”
龙国兴说着伸手拿起搁在砚台上的笔在墨池内添了添,侍候在一方萱纸上方。
“没意见。”众人相继说道。
倪瑞轩见大家热泪起身走出厅堂。走到门口时回转身对龙国兴说道:“国兴兄弟,晚上我和你喝几杯,同时商量一下择定日子将天路和娇娇的婚事给办了,您看如何?”
“大哥,你说咋好就咋好。”
“那就劳烦您代大哥将这里的事料理完吧!我去去就来。”
倪天路看着父亲离去时的背影显出几分苍老与疲惫,心里顿生悲痛莫名。
倪家有今天的变故,完全是因大哥被鲶鱼头害死有关,如不然绝不可能引起这种家庭纷争,他相信如果大哥在,二哥一家绝不敢生出分家的念头。他知道大哥的死已经在父母心头插了一把刀,可是二哥和二嫂偏偏在这时候往他们心上撒盐。他的内心为自己无能自责。
正当倪天路在为父亲悲痛大伤脑筋时,见到王豆腐的身影出现在厅外,并探头往里张望了一下,倪天路知道他是在找自己,稍稍镇定片刻,才起身走出厅外。
俩人来到倪天路的房内,关上门。
“有没有打探到他们踪迹。”
“有,三少爷,我找到他们的老窝了,是在桃花坞,而且我认识了给鲶鱼头买菜做饭的厨子。”
“好,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晚间来找你。”
倪天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拍了拍王豆腐的肩膀,重新回到厅里。
龙国兴按照事先协商,将分家的具体内容写成一张契约,各自签字摁上手印,他也在公证人处写上龙国兴的名字,然后一式两份各自保存了,这桩家务事就算断清了。倪家这样分家算是简单而文明的了,办起来也顺手,有些家庭因为分家,兄弟姐妹大打出手的事例屡见不鲜,其实越是穷家争夺愈是激烈。
龙国兴写完契约,坐着喝了杯茶,不由打了个哈欠,浑身随之显得乏力。随同来的老蔡知道老爷要抽烟了,连忙在他的铜水烟壶里装满烟丝递到他手上,点上火。龙国兴连忙抽了几口,忽而觉得今天这烟竟然那么无滋无味,一点劲道也没有,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枯树叶子苦涩味儿。
“是我平时抽的烟吗?”龙国兴怀疑地看着水烟壶问老蔡。
“是的老爷,是您平时抽的烟,一块拿来的。”
龙国兴吹尽老蔡装的烟丝,重新捏着烟丝装满了,再次点燃,抽了几口仍不得味,不由哈欠连连,连口水也流了出来。这时候他想起了皮兴扬的烟,浑身愈加酸麻无力。
“老蔡,咱们快回去吧!”龙国兴说着连打几个“喷嚏”。
“岳父,您是不是感冒了?”倪天路连忙倒来一杯开水端到龙国兴面前。
“天路去告诉你父亲,就说我浑身不舒服回去了。”
“龙大叔,父亲已经吩咐过了,晚上全家陪您喝几盅。去年从绍兴运回来的女儿红还有一坛子,父亲说今晚陪您喝。”倪天豪趋前一步挽留。
要在平时,龙国兴不用谦让也要留下来喝几杯酒的,可是今天突然让他浑身乏力,内心有如百爪在挠,全身毛毛躁躁慌乱不安,甚至坐立不安。
“老蔡,备马车,即刻回家。”
龙国兴似乎对倪天豪的挽留充耳不闻,让倪天豪闹了个大红脸,他还已为是因为分家的事得罪了天路未来的岳父。
“岳父……”倪天路看着岳父神态很反常,他还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