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起铁链,我将目光放到上面轻轻打量,发现这铁链子并不粗,仅有小拇指那般的宽度,心里一喜,赶紧将袖子撸了起来,用牙齿咬着铁链一端,将铁链费力地缠到了胳膊上。
绑好铁链,我心下稍安,甩了甩胳膊,抬起脚来朝外跑。
这家医院里的设施十分破旧,脚底下全是水泥地,走廊里的白织灯不晓得用了过久,每走一段,都有灯泡在闪烁,忽明忽暗的光线配合着空气中传递出来的一股浓郁消毒水的味道,让我的神经饱受折磨。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心里边一直都在盘算,这家医院或许能将所有医护人员都换掉,却绝不可能把所有病人都换成他们的人,我一个人往外跑的风险太大,倒不如将院里的病人也发动起来,借着人多制造一点混乱,我就不信他们真有这样的胆子,敢在镇派出所的对面将咱们全都杀掉!
镇医院不大,超出地面的建筑只有三层,我现在呆的地方恰好就是最顶层,最初那两人将我抬到这里的时候,我便刻意关注了一下左右两边的病房,晓得大致会有哪间病房中住着病人。
十来米的距离一晃而过,穿过走廊的拐角,我来到第一间可能存在病人的房间,抬起一脚奋力踹开门,瞧见一个穿着大裤衩子的老头躺在病床上,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逛了逛床头,对他嚷嚷道,
“大爷,大爷你醒醒,医院起火了,快跟我逃啊!”
我并不是蠢蛋,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所直接将镇医院里面的情形讲出来,只怕这里面的病人大多都会将我当做神经病对待,倒不如直接告诉他们医院里着了火,能将他们骗出去的几率也会变大一点。
我在心里准备好了说辞,手上一边用力地摇晃着床位,出乎我的意料,无论我怎么加大力道,甚至都巴不得直接将这床位摇散,然而躺在床上的这位老大爷,却是无论如何都没走睁开眼。
难道是死的?
我感到不太对劲,立即将手指凑到了这人的鼻孔下,还未凑拢鼻子,便感觉这老人家鼻孔里呼出来的气冷得如同冰块一般,冻得我往后将手掌一缩。
哔!庄记冬血。
就在我刚刚缩回手指的瞬间,屋内的老式白织灯却发出了一长串电流短路的嗤嗤声,天花板上的灯头高频率地闪烁了几下,紧接着,我的视线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
夜里的冷风伴随着凉飕飕的寒意,仿佛幽灵一般顺着我脊梁骨往上钻,我被这骤然来临的黑暗惊得浑身一摆,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睡着老大爷的床铺,入手却感觉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
意识中徒然浮现出一丝警兆,我连想都没想,拔腿就朝着门外跑去,半只脚刚刚跨出房门,疾冲的身子却被我硬生生止住了,因为在我的眼睛里,原本宽阔的走廊此刻竟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道黑漆漆、看不见底的沟壑。
这沟壑之中,不断往外扩散出冷冽的阴风,吹得我头皮发寒,浑身的毛孔都禁不住炸开。
之前明明应该有路的,难道又是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