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牧野低沉的嗓音环绕在她的耳畔,三年来的所有艰辛全部倾泻了出来。
这一刻的变化发生的太快,顾晴只是张着小嘴,看着眼前模糊的胸膛,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午夜的寂静再次袭~来。
倏地,夜晚的凉风微微拂过紧紧相拥在黑暗中的两个人,严牧野的思绪顿时清醒了许多。
“顾晴?”他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嗯?”跺了跺站的有些麻木的腿,顾晴突然发现,一动不动的站着也是个累人的活。
“真好。”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
夜幕笼罩着整个别墅,严牧野黝黑的眸子此时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
顾晴闻言一怔,抬起头,撞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借着清冷的月光她才觉得,那里晕染着的刻骨深情,不是她有资格承受的。
轻轻推了推几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的严牧野,犹豫再三,她还是脱口而出,“严牧野,我,我跟程远已经结婚三年了。”
三年了啊。
她为什么要无时无刻的把那个病秧子挂在嘴边提醒他,刺伤他,暗讽他。
是嘲笑着他三年前的无能为力吗?
“明天就跟他离婚。”眼底的戾气骤然浮现,严牧野收紧了揽在她腰上的手。既然顾晴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就决不允许她再次消失。
离婚?这两个反复从她口中说出过上万遍的词语,从念白的口中说出来,顾晴听完,竟有了一刻钟的失神。
离婚吗?心脏的位置突的停了一拍,没有太阳的向日葵,还有什么特别的人生期待呢?
…………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顾晴将书桌上的东西通通扑到了地上,复古的桌角灯让她摔成两半,墨汁跌落到脚边,把她的白色长裤染成了一片一片的黑。
程远抬起处变不惊的眸子,淡然的看了眼脚下,“你累了,回房休息吧。张妈,带夫人回去换套衣服。”旋即转身离去,再不看她一眼。
“程远,我们离婚好不好?”长长的欧式餐桌旁,顾晴满脸的焦急,连晚餐都不屑一瞅。
“小晴,今天的鹅肝做的不错,多吃点。”程远一派优雅的贵公子形象,体贴的替她将鹅肝切好,把盘子放到她的桌前。
……
“程远,我们……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小晴,今天我们去看海。”
嫁给程远的前两年,她每天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离婚,我们离婚吧。
到了第三年,她终于败给了程远这个所谓的病秧子,她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也不再有离婚两个字。
三年的漫长“厮守”,因为一通电话而破裂。
她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伤悲,程远终于肯放她离开,签了那张始终放在床头柜里无人问津的离婚协议书。
“严牧野,我和程远是夫妻,是不可能离婚的。”整理了下脑中混乱的思绪,顾晴一把推开了他,用的力道之大,甚至将严牧野推到了后面的门框上。
“你们必须离婚,必须!!!”后背被门框卡的生疼,他心中的不甘愈演愈烈。他等了她三年,为了她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可现在,她竟然说不可能离婚?
馨馨不见的那一年他发誓,他不会再让自己中意的人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不过,顾晴依然消失了。
这种挫败感让他无力,这一次,他绝不会放走顾晴。
馨馨的失去已经让他备受折磨,顾晴是他多年来唯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