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翌楠走了,宁沁就又开始烦闷起来。
才两天的功夫,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她面前说起侯大人了,而且没有一件是好事!
宁沁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祸水,只要跟他沾上一点儿关系,就不可能有好事!爹爹和楠表哥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他是当朝三品大员,又是内阁大学士,而她只是个深闺小女子,根本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宁沁就感觉有些颓败,忍不住就唉声叹气起来,她拿起雕海棠的自斟壶就给自己倒酒喝。
书上说借酒能消愁,或许喝几杯就不会那么烦了吧?
知画看宁沁跟白翌楠聊得正欢,就嘱咐院子里的小丫鬟好生伺候着,自己却匆匆跑到宴息处去见宁夫人,想把白翌楠在宁沁院子里的事告诉她,免得被有心人撞见,说宁沁不懂礼数,私会外男。
宁夫人正在宴息处跟都御使白宏源的夫人和内阁首辅严崇的正妻严夫人说话,正好说到白家两兄弟,严夫人便问白夫人,“听说白大公子如今在巩昌临潭当县丞?算起来他也没多大,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县丞只是个八品芝麻小官,凡是中了进士的,最低都能做个县丞,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严夫人却偏偏拿出来说,摆明了有嘲讽的意思……
严大人的嫡子跟松儿同榜,他考中的可是一甲的榜眼,入了翰林院任编修不说,还得了皇上的高看,派内阁首辅严大人亲自领着他观政,将来的成就可想而知……而松儿不过是个连翰林院庶吉士考核也没过的普通学士,跟严公子比起来,实在逊色太多了。
白夫人有些不悦,但碍于她首辅夫人的身份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笑笑说:“严夫人过誉了,松儿哪能有什么能耐,我只求他在任上平平安安就够了……倒是听说严公子在翰林院的表现极为出色,也不知调任去了哪里?”
听到人夸赞自己的儿子,严夫人脸上不免闪过一抹得意,她笑着说:“倒还没调任,老爷想让他在翰林院多锤炼几年,说是要磨他的性子。”
分明是不想他远调!首辅严大人年事已高,早就有传言称他要退位了,而严公子作为他的嫡长子,按照惯例是不能跟严大人一处任职,需要远调的……严大人却在他观政期满后还留他在翰林院,摆明了有栽培他成为下一任首辅的想法。
可她也不想想,朝中那么多资历深厚的大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严大人又怎么可能得偿所愿地扶一个刚中榜眼,没半点为官经验的年轻人上|位,严夫人这纯粹是异想天开了。
白夫人脸上就闪过一丝不屑,也懒得去接她的话,端起茶细细品茗起来,倒是一旁的宁夫人笑着跟严夫人道:“年轻人心性都有些浮躁,多锤炼几年以后为官处事才能沉稳,严大人果然不愧为内阁首辅,这份高瞻远瞩也是普通人所不能及的。”
严夫人愉悦地笑,这时候有丫鬟进来跟白夫人通禀:“二公子过来了,说是要给几位夫人请个安。”
白夫人皱了皱眉头,这严夫人摆明有炫耀的意思,楠儿这会子进来不等于自投罗网被严夫人嗤笑吗,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正想跟丫鬟说让他不用来了,一旁的严夫人却笑着说:“是白二公子吗?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呢,听说他最近在准备秋考,极少在外头走动,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我可要好好看看……你快让他进来!”
丫鬟应喏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珠帘晃动的声音,一个身材高挑,眉目俊朗的少年走了进来。
白翌楠刚跨过门,就笑着朝宁夫人和白夫人行礼:“母亲安好,姑母安好!”他又看到一旁的严夫人,似乎不太认识,只拱手道:“夫人安好。”语气很淡,也没多少热络。
宁夫人笑着让他过来,跟他介绍严夫人:“这位是首辅严大人的夫人,今日奉了严大人之命特地过来送贺礼的。”
白翌楠也有听白翌松提过严大人,但直觉上觉得这严夫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屑,想来是对他没什么好感的,便笑着颔首:“原来是严夫人,倒是我眼拙了,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说完也不待严夫人说什么,就转头跟宁夫人攀谈起来:“我许久没见姑母了,姑母近日可安好?表妹可安好?”
被这么无视,严夫人神色就有些不好看,她暗自掐住手心,带着怨意跟白夫人道:“我就不在这多待了,老爷还在等我回话。”说完就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夫人想出门相送,却被宁夫人拉住了手腕,“嫂子何必自讨没趣。”
白夫人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宁夫人作为主家都没出门相送,她去不去又有什么区别,便心安理得地坐在罗汉床上喝起茶来。
丫鬟拿了锦杌进来给白翌楠坐,宁夫人上下打量了他很久才说:“几个月不见,楠儿倒是成熟了不少。”
白翌楠拿了青瓷盘里的核桃来剥,一边笑嘻嘻地问道:“姑母也觉得我沉闷了不少吧?我被父亲拘在书房几个月,脑子都成浆糊不好使了,哪能还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语气说不出的幽怨。
白夫人狠狠瞪了白翌楠一眼,“你爹还不是为了你好!也不看看你以往是什么性子,你爹不拘着你,还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白翌楠撇了撇嘴,脸上不可置否,白湘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读书人心性就该平和些,她笑着跟白翌楠道:“以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