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一直坐在长椅上等待古莹月的归来。
即使她说过,他可以先去玩别的,她回来之后一定会找到他。可他总有一种不太安心的焦躁感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活了二百多少,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轻松自在。他环视四周陌生而又新奇的所有,忽然生出一种如果永远是这样该有多好的感觉。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或许,这几十年可以……?
时间在他的沉思当中慢慢溜走,而那个承诺给他买冷饮的女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他几次忍不住站起身,又像是想到什么重新坐下。这种莫名其妙的动作重复了很多次,终于他忍不住了,长腿迈着大步,四处寻找。
那个女人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背着他在偷偷的吃冰淇淋?
除了这个原因,他根本想不到别的。茫然四顾的在诺大的游乐场寻找着,他惹来了不少或惊艳或爱慕的眼神。他已经无暇去看周围人的视线,内心充斥着从来没有焦虑。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天灵有些急了。忍不住凝聚了灵力,闭起眼睛感应她的气息。
没有,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会不会因为他灵力恢复得太少的原因?导致他施术不精?
又回到了两个人分开的长椅之处,他并没有在那里看到她,心中有微微的失望,还连带着几分陌生的惊惶感。/
“会不会是我找她的时候,她正巧回来没看见我,所以又寻找我去了?”他忍不住猜想,抬脚又想去寻找,念及她如果回来看不到他,也许两个人就又错开了。
他只好又重新坐回了长椅上。
从他的面前走过了形形**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快乐和幸福的笑脸。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没来由的烦闷,刚刚那种轻松愉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看着这些人类的愉悦表情,他心底蓦然弥漫出丝丝的杀意来。
他们的神色看着简直是碍眼至极!
不少人注意到这个帅到不可思议的年轻男人,纷纷的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转瞬间,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一股从骨子底钻上来的寒意和杀气,全都莫名的打了个哆嗦。
就算是当初他们看他的容貌在如何俊美非凡,让人移不开视线,此刻也觉得这个人远非他们的想象,那种无形当中所散发的凛冽冷酷气势,是何等的可怕啊?
随着时间的渐渐消逝,天灵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吓人,有不知名的寒厉冷风刮过。他周围方圆几百米几乎都空无一人。
天气似乎也随着他的心情而阴暗,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飘来沉闷昏沉的铅云。
直到第一个雨点打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才抬起茫茫然的黝黑眸子。他的眼睛空洞而涣散,没有聚集一丝一毫的光线,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玩偶。
下雨了吗?
径自回到家里的古莹月,直接奔回柔软的大床,就要恶补这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睡好的美容觉。从此以后,她又会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了。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
太好了,终于将那两个危险异类送走了。
她是太高兴了吗?为什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为什么她并没有觉得轻松,良心好像是压住了千斤重的巨石,让她的心情沉重不堪,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眼前浮过那双美丽而充满信任的眼睛,她心里的罪恶感就像泛滥的波涛,让她感到几近灭顶。
————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没想想象中的快乐。
————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
满心的罪恶和歉疚感几乎要压得她喘不上来气,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自我安慰。“将他送走没有什么不对,他要吸食我的精血才能恢复,况且脾气又那么喜怒无常,一发火就想杀人,照这样下去他早晚会给我杀了。”
“我没有义务照顾他,如果是一段时间还好,可是他竟然风轻云淡的说不过‘几十年’。几十年对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那就是一生。我为什么要为了他孤老一生?”
“他现在不杀我,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一旦我不能给他做他喜欢吃的东西,或者没有他需要的精血,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扭断我的脖子。”
古莹月不停的心里暗示与自我安慰,然而这些安慰非但没有减轻一点莫名的愧疚和难过。反而却感到那颗心,就像被千千万万只蚂蚁所侵袭,啃噬着那颗不安的心,让她心乱如麻静不下来。
————特别外面忽如其来的轰鸣雷声,就像是鼓槌,在她耳边不断的放大回响。
她忍不住捂住耳朵。
隔绝不了声音,同样隔绝不了脑海中自相处以来的一幕幕。
有他救了她免于车祸的场景、有他诧异的询问女人怎么分辨的认真表情、还有他挑食的时候,忍耐食物不新鲜的勉强样子。
说起自己受伤时的淡淡轻嘲、为他买喜欢吃的果冻时迅速掠过的微笑、偶尔睡到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将他幻化的东西扔到一边,却是紧紧抱着他。
那样一幕一幕……
就像是电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将她快要逼疯。
她直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大雨,他应该早就跟别人走了。像他这种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