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行街满载而归的夫妻心满意足奔向花市.
天气好.逛花市上的人也多.花农的吆喝声中气十足.不少衣着不凡的人出入其中.或來回比较.或和摊贩讲价.或伫立在旁看身边的小厮搬花.
两人目标明确.直奔茶花丛.
几个顾客稀少的花农见有买卖.眼睛发亮.心急的甚至伸手來拉.
闻人岚峥拉紧兰倾旖的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几双來拉人的手.
兰倾旖捏了捏他的手.冲他安抚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一路前行.
花市里找一株稀罕点的花草并不是一件易事.普通花草她也看不上眼.将卖茶花的从头看到尾.合适的也不多.
“你说买什么品种比较合适.玉茗.十八学士.状元红.朱砂紫袍.六角大红.”她有点茫然.宫中要什么品种的茶花沒有.有什么是太后沒见过的.
“本來就只是个心意.你还真想找个独一无二的.”闻人岚峥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你给出个主意.”她有点苦恼.“心意也要诚才好.”
“选那个杜鹃红山茶.”他指指前方.低声嘱咐.
兰倾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瓷质花盆里的茶树光秃秃的.一朵茶花也沒开.难得他眼睛尖.还给认出來了.她刚刚打从那摊子前经过.都沒认出那是珍稀罕见的杜鹃红山茶.
“你去买.”她语气不容置疑.
“你沒钱.”他看她不像出门不带钱的人.
“我不会还价.”她有点无奈.
“难道我就会.”他满头黑线.
还沒走近花摊.花农已满脸堆笑地上來拉客.“公子和夫人可是看中什么茶花.不是小的夸口.小的这里茶花虽不多.但都是珍品.不像其他人都以数量取胜.”
“抱歉.外子和我只是随便看看.可不是什么懂茶花的人.”兰倾旖微笑标准.
花农顿时有些失望.也沒心思夸口.“那两位请随意.”
“这花怎么卖.”她随意指一盆花问.
“五百文.”花农斜睨两人衣着打扮.狮子大开口.
兰倾旖一怔.“当我们好骗呢.这集市上的花最贵的也不过五十文.你这普普通通的茶花就要五百文.金子种的.五十文.附带上角落里那株杜鹃.卖不卖.”她指着目标物.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已仔细观察过.
树体呈矮冠状.约有半米高.枝叶密而紧凑.树皮灰褐色.枝条光滑.嫩梢红色.叶两端微尖.叶体光亮碧绿.边缘光滑.叶柄相对较短.
沒得错.绝对是杜鹃红山茶.
某人的眼力就是好.不服不行.
“夫人.小本生意.哪有这么还价的.”花农咬定两人是大主顾.坚决不松口.“如果夫人实在喜欢.我亏点本.两百文卖给夫人.怎么样.”
兰倾旖摇头.“我不要这个.我就要那株杜鹃.”她指住角落里的杜鹃红山茶.面不改色.“我看那株杜鹃挺不错.恰好我家婆婆喜欢杜鹃.不过你这株杜鹃看起來不大精神.买回去少不得还要让花匠悉心照料.也不知道能不能开花.这样吧.五十文我买下.怎么样.”
五十文买一盆普通的茶花她吃不了太大亏.但如果买杜鹃红山茶就太值了.总归他们不会亏.至于这花农.反正这杜鹃红山茶不可能是他种出來的.不是捡的就是在山间哪里挖的.总归成本低.五十文他也赚到不少.
花农仔细衡量.点头.“成.夫人你拿走吧.”
回程的路上.兰倾旖打量着这盆花.“暂时不开花.肯定是照顾不周.好在沒什么问題.回去试试看.”
“看不出來你还价是一把好手.”
“你这是变着法的说我小气呢.”她挑起眉.
“你想多了.”他面不改色.“咱们现在去找杜江岷.”
话題转得很生硬.她当不知道.“找人问路.”
“不用.”他看向容闳.眼神表示“看你的了”.
“他知道.”兰倾旖有点迷惑.
“玉京的路.他跑得比谁都熟.”他答.
容闳的确很熟悉道路.赶着车七弯八拐很快到某座外表并不怎么起眼的府邸前.
开门的老伯看他们的眼神有点疑惑.闻人岚峥主动自报家门.“在下带内子前來寻琴.还请行个方便.”
老伯恍然大悟.仔细打量两人一番.默默让开道路.
穿过游廊花园.來到一片翠绿竹林前.老伯弯腰行礼.指了指前面的竹屋.对两人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府上制好的琴只剩一张.还有一张琴尚在斫制中.但能否带走.还要看两位自己.”说完他也不管两人的反应.径直离开.
翠竹苍劲挺直.暖阳穿过竹叶缝隙于地面投下细碎光影.
不成曲调的琴音缓慢而清晰地从竹林深处传來.两人眼前都是一亮.
琴音沉雅如淙淙流水.厚重如细细龙吟.音色异常清润悠长.
“的确是好琴.”兰倾旖赞叹.这张琴比她原來的那张正吟也不分伯仲.
“青崖厚重感更深.这张琴倒多三分轻灵.”闻人岚峥细细比较.不得不承认杜江岷的确是名不虚传.
“不同的琴.不同的音.也有不同的魂.”兰倾旖悠悠道.
说话声中.竹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四旬出头的男子.相貌儒雅.眼神极亮.抱來一张琴.
两人起身.
“先生好.”兰倾旖态度特别客气.
杜江岷目光炯炯有神.客气地还礼.“刚刚听到两位的谈话.两位都是灵慧人.所以在下亲來.两位请.”
“我为琴而來.不知道先生的琴能否割爱.”兰倾旖开门见山地询问.
“夫人能否带走这琴.还要看你和它有沒有缘分.”杜江岷将琴放在桌上.
琴是连珠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