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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藏蓝袍角静静垂在她面前,连皱褶都没有,对比她满身灰尘的狼狈,干净得像是刚在云端打过滚。 ..
赫连无忧始终低着头,此刻她踉踉跄跄爬起来,年轻人漠然置之,也不扶。
她似乎真的晕了,头昏眼花眼看就要撞到他,他下意识伸手去挡。
赫连无忧立即抱住他的手,身子狠狠向下一压。
年轻人手往外推。
赫连无忧冷笑,刚刚趴在地上时趁机藏在袖子里的锋利瓷片,迅速划向他腕脉。
动作果断,用力极狠。
年轻人脸色微变,反手扣向她腕脉,动作迅疾如电,速度比她快上好几倍。
下一瞬赫连无忧抱住他的腰,一头撞在他肚子上。
咚的一声两人仰天而倒,年轻人怒哼一声要将她甩开,赫连无忧已坐在他的肚子上,碎瓷片稳稳地抵住他的喉咙。
年轻人马上不敢动了。
他再动一下,那碎瓷片就会割破他的喉咙,他对找死没兴趣。
他干脆不动。
就女人家那点力气,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何况面前这位还只会点粗浅招式。
他突然采取消极不抵抗政策,赫连无忧反倒有些懵。
接下来怎么办?打他?就自己这点力气和三脚猫功夫,不外乎小猫挠痒。这小子恐怕也是知道这点,才不在乎的吧!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就这么起来?那自己白辛苦一场?而且还死没面子。
她想了想,抵住他颈动脉的碎瓷片微微逼紧,语气恶狠狠道:“赔罪!”
年轻人不理她,直接用鼻音说话。
赫连无忧气得差点把瓷片割下去。
都被压在底下了,还这么目中无人?
她半眯着眼睛,眼神阴森森的,思考要不要先放放这家伙的血,杀杀他的傲气。
“你到底割不割?女人就是女人,连报复都不敢,胆小如鼠!你再不割我可起来了!真是看得我急!”年轻人不耐烦。
“去你娘的看得急!老娘让你这辈子再也别想急!”赫连无忧气得两眼发黑,眼中凶光一闪,碎瓷片高高举起,直奔他高傲扬起的脖颈。
让他死了算了!正好自己趁机逃走!
下一瞬碎瓷片高高飞起,咄的一声钉在墙上,她呼的一声从年轻人上头飞过,挂在了墙上。
年轻人已经从地上起身,起身时身上灰尘簌簌落地,干净得像是刚刚用皂角洗过十遍。
“下次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占我便宜,或者有任何不当举动,动任何歪心思……”他掸掸衣襟,面无表情瞅着她,淡然道:“我就请你一日三餐、点心零食、甚至洗澡毛巾,一切的一切都用猪肠子解决!直到你安安静静,状如死猪!”
门外的下人及时出现,端着一个大木盆凑到她鼻下。
盆中是初步洗净的猪肠子,脂白里透着丛丛血丝,挂着黄色脂油,油腻腻一团团软体动物般飘在盆内,四周汪着淡红的血水……
油腻的荤味冲鼻而来,气味极其挑战人的忍耐力,刺得赫连无忧胃里翻滚直冒酸水,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她从来不吃猪肠子,更别提这么一大盆刚刚杀掉还没做熟的生肠子这样**裸摆在她面前。
她和这人只在一起吃过一回饭,他就知道了她这个最隐秘的饮食习惯?白瑞祺都未必知道!
脑子里昏昏沉沉,她被这噩耗惊得双眼呆滞。
半晌,缓过神来的赫连无忧,发出振聋发聩的尖利嘶吼。
“混蛋!你给我等着!”
不得不说这年轻人是个狠人,从他不威胁则已,一威胁就直击要害就看得出来。相比于打打杀杀毁容肥胖之类的威胁,猪肠子对赫连无忧的恐吓力明显更大。
足足有两天,住在同一个院子的赫连无忧都躲着年轻人走,每次看见衣衫飘飘的他,她就会想起那盆恶心的猪肠子。
她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不出门,年轻人也乐得省事。他收到新命令,最近忙着办上头交代的要事,没空和她扯皮。
浩浩荡荡的钦差队伍行走在官道上,速度很快,拥卫着前头的两辆马车。仪仗队前飘扬的旗帜上,有斗大的“长宁”二字。
这是长宁侯巡查西北的队伍,一路官府都已接到通知准备迎接,但没哪个官府能有幸迎接到这支队伍。据说长宁侯下令,队伍不接受任何迎来送往,也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一晚。看那行进速度,才几天就到西北,看上去不像巡查,倒像是急行军打仗。
这样辛苦的赶路,队伍里难免有礼部随员们发出微词,好在长宁侯大方,给的补贴极其丰厚,倒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到西北地界,兰倾旖反而不急了。她下令放慢速度,等着对方的应对。
这次前来,表面上是为巡查,实际上的意义,平康王心知肚明。
她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这一日已到谭郡,稍稍停驻,仪仗队在城外搭帐篷,兰倾旖带人住进当地县衙。
晚上韦淮越坐在她屋内,看看她,面无表情,眼神意味深长。
兰倾旖就当没看见。
“这封信来得真是时候。”她抖着手中信纸,装模作样叹息。
“时临中秋,风清月明,特邀长宁侯单独一叙……”韦淮越接过去瞟一眼,嗤地笑出声,神情满满鄙视不屑,“不就是要你独自去赴宴吗?写得这么客气文雅干什么?莫非是想卖弄文采?他不觉得选错了对象吗?”
“有必要吗?他装的不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