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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一惊,想也不想反手向背后抓去。 ..
“赫连无忧。”有人在他耳边简洁且迅速地道:“廿四夜,斩风雪,十七马蹄动危城,剑指神京破冷月。”
密探刷的收回手,转头。
月光稀稀疏疏洒落树林,照亮少女娇艳容颜。
密探全身紧绷的压力一松,心中惊喜交加,却仍小心地屏住呼吸,只敢用手势表达心中的喜悦。
等了半晌,确定周围无人监视,密探才压低嗓音通报情况,“白石山情况有异,怀疑有铁矿。”
赫连无忧一惊,“查清楚了吗?”
密探摇头,简单交代了兰倾旖吩咐的三个可能地点的情况,“狼谷里狼群聚集,兄弟们刚刚靠近就损失大半,无法查看地形,随后被平康王府的人追杀,逃到这里时……”
铁打的汉子,眼里竟隐隐闪烁泪光。
赫连无忧沉默半晌,轻声道:“对不起。”
“您做的是对的。就算您刚刚站出来,也不可能改变结局。”密探的情绪却显得很冷静,漠然道:“无论牺牲多少,只要能把消息送回去,兄弟们就没白死。”
赫连无忧心情沉重,有种如浸霜雪的寒凉。她抿紧双唇,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没时间犹豫伤痛,她咬紧牙关,听着密探的汇报,记在心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消息带给姐姐。”
她双拳紧握,想到自己出门后,在沿途新开过两家商铺,平康郡里也有一家,原本只是为扩大商机,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就算平康王的情报再严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到她新置办的据点。
密探眼睛里亮光闪闪,眼神欣慰。“多谢……”
他头一歪,气绝身亡。
赫连无忧连忙扶住他坐下来,呆呆地看着他的尸体,两行清泪流下。
她在哭。
她边抹泪边哭,却不敢犹豫不敢耽搁,甚至不敢害怕不敢再慌。她已经做过选择,就不能再后悔。
在她看见这群人被围杀却隐忍不动时,她就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她可以漠然旁观,但她不能乱逞英雄反成累赘。她只能竭尽全力,完成他们的愿望。不然他们死后都无法瞑目。
可她还是会伤痛自责。
这是侯府培养的精英,是对赫连家忠心耿耿的卫士,是她们没有血缘的亲人。
可她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他面前。
她从未像此刻痛恨自己的弱小,如果她有姐姐的强大武功,或许他们就不会死,起码不会全军覆没。
她无能为力。
她是侯府如珠如宝的嫡系小姐,她是名门世家兄姐们呵护长大的天之娇女,她是注定一生顺遂永久光明的千金贵族……她一生里,第一次直面生死抉择。
她迅速离开。
在最近的市镇里留下暗号,通知自己新建的据点,调动人手,飞马传信……
她直奔白石山。
她没有能力毁掉平康王的基地,但最起码,她要设法得到最详细的情报,以便姐姐将平康王的势力彻底摧毁!
黄昏时下坠的夕阳将天地染上晚晴的橘色,泛黄的草叶匍匐在沁凉的风中,呜呜的风声仿佛呜咽。狼嚎声若有若无响起,草木沙沙作响,听起来仿佛无数怪物在交谈发声,特别适合扮鬼吓人。
易容得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到,又做男装打扮的赫连无忧,在山脚停住脚步,有气无力地坐在路边石头上,边擦汗边喘气歇息。
衣衫上卷满风尘,双腿如灌注铅块般沉重。她低头看了看灰扑扑的衣服下摆,又摸了摸沾上灰尘的头发,忽轻忽重按摩着双腿缓解酸痛,目光不住环视四周。
山色寂然,草叶摇曳,鼻尖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偶尔有虫鸟鸣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地响起。
她皱起眉。
暮霭沉沉,山峦黛青。一排排低矮围墙篱笆围出的村落稀稀落落随处可见。这个时辰,已是做晚饭的时候,但她却没看见炊烟,天空空旷明朗,看起来竟有几分苍凉。
她的心沉重起来。
休息片刻,恢复体力后,她站起身,默默地走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她站在村落人家的泥墙外,看着露出内坯的开裂土墙,她勉强定下心神。
村落里静悄悄的,除开山猫的偶尔叫唤声,什么也没有。
荒凉和死寂的气氛,弥漫在村落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飘荡在村子上空的袅袅炊烟,没有玩耍嬉闹奔跑欢笑的垂髫稚儿,没有油亮肥沃长满庄稼充满生机的农田,没有四通八达纵横分布的阡陌,只有野猫虫鸟的叫声在耳边凄厉地回响,听着让人全身凉浸浸心里瘆的慌。
赫连无忧只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抱紧双臂,目光也由散漫转为警惕,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生怕一不注意从哪里蹦出某个野物把自己吓个半死。吓到还是其次,万一被咬到可就麻烦了。
破败的村子,呜呜若哭的风声,凄厉的野猫叫……这情景无比适合扮鬼吓人,饶是她已算胆大,仍觉得心里发虚。
她脸色微微发白,站在原地定下心神,才壮着胆子摸进一些门户破败的人家查看。
斑驳的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用勺子使劲刮动碗底般,难听得让人恨不得立即捂住耳朵。
赫连无忧不适地蹙眉。
院子里的木桶落满灰尘,甚至有蟑螂在里面跳动,屋瓦歪斜,处处衰颓,屋顶垂下藤萝,透着久无人住的荒凉。
屋子里生活器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