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你要小心了.希望在以后的旅途中.你一路平安.
我们都要平平安安.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理平衣服上的褶皱.又成了那个冷静自律的赫连若水.
大船甲板上.玉珑默默垂手伫立.“小姐.”
兰倾旖毫不留恋地进舱.淡淡道:“走吧.”
天气阴沉.铅灰色的乌云聚集在天空.仿佛随时都可以压下來.
兰倾旖在湖州运城下船.看着陌生的街道.心里有些茫然.
这不过是个县城.最高长官也不过是个七品县令.城里算不上大.却很热闹.此时已近黄昏.身边的人都沒安置.她想也沒想.吩咐玉珑:“找个客栈.”
她手下的人向來是她一个命令便一个行动.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去了.
客栈里灯火通明.來來往往的客人倒是有不少.兰倾旖在船上随水飘荡许久.现下倒是有些累了.随意叫了点吃的填饱肚子.要了上房住下了.
她其实很累.但她此刻睡不着.
“小姐.你突然改道.难道是因为信不过他们.”玉珑掩了房门.仔细观察后发现周围沒人窃听.这才开口问出自己心中埋了许久的疑惑.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出來.”兰倾旖满脸的理所当然.眼神里闪动着流动波光.
玉珑怔怔地盯着她的眸子.那双深沉如海明亮如星的眼眸里.隐藏着多少算计和秘密.她不得而知.只不过.她觉得此刻的云国.沒人能和小姐作对.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也在小姐的预料之中.
她希望是这样.又希望不是.如果小姐什么事都要想.都要算.那该有多累.人生在世.还是要潇洒点才好.干嘛要那么严谨.
兰倾旖沒空理睬贴身侍女偏得找不着北的思绪.她回想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钦差护卫.淡淡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况且那些还不是我的人.”
她如果正儿八经地打着钦差的名义前往.的确可以得到很多身份待遇上的便利.可那样得來的消息.绝对沒有微服私访來的可靠.虽然.这样只能多半靠自己猜测.可哪种身份去.不是靠猜测.
她躺倒在床.将自己出京以來的沿途所见都回想了一遍.确认沒什么威胁.这才闭目养神.嗓音淡漠地吩咐.
“熄了灯.今夜你和我一起挤挤吧.”
“是.”玉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今夜肯定有事要发生搅得她们睡不好.现在自然要养精蓄锐.
“走水啦.快來人啊.走水啦……”凄厉的大喊大叫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成功地惊醒了刚刚睡过去不久的兰倾旖.
玉珑睁开眼睛.她也算反应极快.身子一纵就要起身.然而一挺腰竟然沒有起得來.她立即明白中道儿了.脸色一变.
她竟然连自己何时着道的都沒发现.太丢人了.
兰倾旖坐起身.觉得自己和走水有缘.不过也不能怪人家.火烧的确是销毁一切痕迹的最好办法.
“小姐.我们现在……”分道走的时候就只有她们两人出行.
火势蔓延极大极快.很快就烧满了门外的走廊.这显然不正常.玉珑鼻端已闻到了似有若无的火油味道.她明明已经高度警惕.还是中了招.不仅被人下了**.还连刺客是何时铺上火油的都沒发现.
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段.
“我倒是小看了对方的决心.”兰倾旖抚着下巴.饶有兴趣.
呛人的烟味冲进來.肆无忌惮地占据了房中每一个角落.艳红的火苗宛若跳跃的精灵.将美丽的影子映在淡白窗纸上.温度急剧升高.玉珑很快觉得呼吸困难.
火苗探进大门.房中的家具溅上火星.很快噼里啪啦燃烧起來.
兰倾旖沒动.她正在凝神倾听着风中的声音.从中细细分辨自己想要的消息.玉珑坐在她身边.也一动不动.仿佛静默成了石像.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也沒关系.
等了许久.门外传來杂乱的脚步声.或轻或重迅捷利落.隐隐还有刀兵铿锵声和呵斥声.声势不小.
兰倾旖睁开眼.眼底厉光一闪.神色隐带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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