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猛然被捉住了手,吃了一惊。他见韩夜心的脸色发白,顺着韩夜心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对面那桌的祖孙。花满楼并看不出什么异常,因为无论什么人看,都觉得那只是个撒娇使气的孙女和没什么耐心哄孩子的老奶奶而已。
他轻轻回握,道:“夜心,怎么了?”
韩夜心猛然惊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他放开花满楼的手,低头吃起饭来。刚刚,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抓住花满楼,因为他实在是怕这个“狼外婆”把主意打到花满楼身上!
若那个铃铛真的如传说中的一般会让人失踪的话,那这个老婆婆岂不是个危险人物?
他已经被盯上了,又怎能让花满楼也被盯上?
一边吃饭,韩夜心一边偷偷观察这一对祖孙。那女孩吵闹了一会,老奶奶无奈,只好给她再叫了一个炒鸡蛋。女孩儿虽然仍是不满,噘起的嘴都可以挂酱油瓶了,但仍拿起了筷子。
她们实在太平常了,平常的就像任何一对祖孙。
韩夜心望着老奶奶用红布盖住的篮子,想到,那个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一篮子的金铃铛吗?
韩夜心这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吃完了饭,分好了房间,大人们便催促着孩子早点休息。而他们自己奔波了数日,也早就累了。
韩夜心、花满楼和三童睡在一个房间。房间尚算宽敞,靠窗和靠里的墙边摆着两张床,中间放着桌子。三童叫来热水,和两个孩子洗漱完毕,就打发他们上床睡觉。
花满楼先爬上了床,自然占据了床边的位置。因为一直以来他都睡这里。花满楼正在整理被子,就见韩夜心期期艾艾地站在床边,道:“花满楼,今晚我可不可以睡外面?”
花满楼疑惑地道:“为什么?”他自然注意到韩夜心自从见了那对祖孙就有点怪怪的,可是无论他怎么问,韩夜心就是不说。
韩夜心道:“我今天喝了很多水,晚上肯定要起夜,要是还睡在里面,实在有些不方便!”
既然他这么说,花满楼自然不会不让。他向里挪了挪,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已经是深冬,客栈的床自然没有花家的被子暖和。韩夜心爬上床,钻进冰冷的被子里,就见花满楼面朝着他侧身而卧。
他俩挨得很近,从花满楼的那一侧传来暖洋洋的气息。
而花满楼已经闭上眼睛,就连在月光下都几乎可以看清他长长的睫毛,投在白玉般的脸上的影子。
韩夜心轻轻一叹。得友如此,又有何求?他握住花满楼的手,也闭上眼睛。
不一会,韩夜心也睡着了。深冬清冷的月色照在两个孩子身上,安宁而祥和。
韩夜心隐隐约约听到一串铃声。那铃声飘飘渺渺,由远及近,而且越来越近!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向旁边一看,花满楼仍睡得很熟。月光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而他的耳中,仍能听到铃铛的声音。
韩夜心往三童的床铺望了望,三童也在熟睡。按说,花满楼和三童应该是比他警觉的人!可是他们竟似没有听到这铃声一般。
韩夜心深吸了口气,抽出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铃铛的声音,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而这不正说明,那个铃声正是为了召唤自己吗!
他把花满楼的匕首藏在袖子里,走出了房间。
推开门,那铃声就像在前面引着他一般。韩夜心走过一间间房屋,长春真人、花如海等竟没有一个人被惊醒的。
韩夜心追着那铃声,来到后院。
院子里一地的月光。枯草叶上已经结满了银霜。天上一轮满月,月光却如刀光一样白!
韩夜心握紧了匕首,追着铃声,推开了一间房门。
竟是客栈的厨房。
一个穿着银白衣衫的小丫头蹲在小火炉前,正用扇子扇着炭火。
那个小丫头,正是白日所见的女孩。
女孩看见他,往旁边让了让,道:“你快过来啊!”
韩夜心冷着脸问:“你是谁?”
女孩一边扇着火,一边不以为意地道:“我是银铃儿。”
“银铃儿?”
“对,”女孩晃了晃手腕,那串铃铛又响了起来:“就是银铃儿的银铃儿。”
“刚刚那串铃声,是你?”
“当然是我,不是我,还有谁?”女孩翻了个白眼,好像韩夜心在说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她站起来,用布包着解开瓦罐的盖子,一股炖鸡汤的鲜香顿时飘了出来。
银铃儿深嗅了一口,陶醉地道:“真香。”
“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铃声?”韩夜心问。
女孩放下盖子,继续蹲下来扇火,道:“因为你已经是这边的人!”
“这边?”韩夜心快步走过来,皱着眉问:“这边是哪边?”
“哎呀你的话怎么这么多!”银铃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边当然就是这边啊!”
韩夜心道:“是不是因为那枚铃铛?你的奶奶在鬼市给我一个铃铛。”
银铃儿道:“她可不是我奶奶。”
“那……她是谁?”韩夜心一惊。
“她是我姥姥!”
韩夜心几欲跌倒!
女孩终于不再扇了,扔了扇子,拿过一个碗,盛了一碗鸡汤,竟是递给韩夜心。
韩夜心呆呆地站着。
“拿着啊,很烫!”女孩好像快要断不住了,跺脚道。
韩夜心连忙接过。刚刚盛起的鸡汤的确很烫。
他正准备把鸡汤放在灶台上,见女孩又盛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