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霜月眯起眼睛,乖乖侧身为她让路。
“请——”
孙阮有点想笑,忍住了。静静走在前面。
扫了一圈料理台,把红肠放到水池里化冻,再把吴霜月刚刚洗过的胡萝卜切丝,低着头,非常认真。
一缕头发从耳边滑落,吴霜月伸手,帮她拨到耳后。头发很软,耳朵……也很软。
“……谢谢。我去把头发扎起来。”
吴霜月嗯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拿起刀接着切。
孙阮回来见她接了手,就坐在她的对面,亲自指导。
“这个切得太粗了,以前你看到这么粗的都会挑出来不吃。”
“这个也太细了,炒炒就会在锅里不见了。”
“好。”吴霜月额头都出汗了,深吸一口气,“我再试试。”
孙阮把胳膊搁在料理台上,看了一会儿。
“……算了,还是我来吧。”
“不要。”吴霜月摇头,“我可以的,你再等一会儿,你……别老看着我。”
“我不看着,我怕你切到手啊。”孙阮皱着眉头,要去把刀接过来。
吴霜月顿时往后一跳,擦了擦汗。
“你看着,我更容易切到手。”
孙阮撇撇嘴,好心被当驴肝肺。吴霜月看着她不忿的模样,又忽然笑了。
“真的有这么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我心疼我的萝卜。”孙阮撇过头去,站起来走到水池边忙别的了。
吴霜月切菜的声音也停了,把刀放好,擦了擦手,又把围裙解下来。
孙阮那里正在放水,倒是没有注意她的动静。准备转身拿剪刀的时候,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吴霜月从身后圈住她的腰,温热的侧脸贴着她的后颈,激得孙阮一阵一阵的冷战。
“你,你干什么?”
吴霜月的声音沉沉的,又有点哑。
“……我以前真的有那么挑剔?胡萝卜切粗了都不吃?”
孙阮没想到她会在意这个,想起过去,也有些发怔了。
“……何止是不吃,你还要发脾气。说我故意做你不喜欢吃的。”
吴霜月不说话了,只是箍着她的腰,越箍越紧。
孙阮有点喘不过气,想拉开她的手,却怎么掰都掰不开。
“……对不起。阮阮,对不起。”
“算了。”孙阮叹气,“如果我已经决定了原谅你,就不应该总是提过去的事。”
吴霜月不说话,孙阮想尝试着再挪开她的手,还是不行。
“……你先放开,弄疼我了。”
吴霜月讪讪松手,孙阮终于又能自由呼吸了。回头瞄她一眼,指了指水池。
“你力气大,去处理那个。等它化开变软了再切,胡萝卜我来。不对,我胡萝卜呢?”
孙阮扫视一圈料理台,又不可思议地看吴霜月。
“切完了?全切完了?”
“嗯……”吴霜月低着头,指了指砧板边上的一个小盘子。
“……就那个。”
“三根胡萝卜!三根!”孙阮把盘子端起来放她面前,“你就切剩这么点了?”
怪不得莫名其妙抱上来呢,还以为她真的良心发现对自己的挑剔心存愧疚……
“……对不起,我马上去买。”
吴霜月转身就要走,又被孙阮拉住了。
“好了,大不了就不吃这个。你去弄红肠,切得薄一点,切得难看也不准丢。”
吴霜月嗯了一声,乖乖走到水池边。
孙阮叹气,盯着她做饭比自己来做还要累。
看着她塌着肩膀的背影,孙阮又不好意思让她别在这添乱,看看料理台最边上,那盘夹心饼,她又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虽然冷了一点,但是……
“好啦,至少这个饼你做得很好。”
吴霜月一听,背立刻就挺直了。
孙阮无奈地摇摇头,收拾了料理台,开始安心做饭。
夏天人就容易食欲不济,孙阮做了些清淡爽口的蔬菜,煮了鸡胸肉和红肠,撒了点黑椒,又做了两杯浆果奶昔,就算可以吃午饭了。
吴霜月兴致上来,又就着自己切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胡萝卜,做了好几块夹心饼。孙阮也不好拦她,被逼着吃的肚子都圆了。
“这个红肠还不错诶,我切的时候就觉得肯定很好吃,哪里买的?”
“秦渡送的。”孙阮说,“好像是秦叔叔在北方有很多朋友,送了很多,她知道我有时候忙起来没空吃饭,这个好处理,就给我送了两袋。”
“哦……”吴霜月咬着筷子,想了想,“她和叶峥蜜月走多久了?”
“快大半个月了吧……又跑去四川玩了,昨天还和我发了微信,说今天去看大熊猫。”孙阮笑笑,“真羡慕。”
“叶峥那个暴发户的性格,居然没带她去环球旅行。”吴霜月撇撇嘴,“我看错她了。”
“你瞎说什么。”孙阮慢慢咀嚼着,“她是都听秦渡的。”
“我也可以都听你的啊。”吴霜月把筷子放下,犹豫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阮阮,我们和好吧。”
孙阮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差点噎着了。
喝了点奶昔顺顺气,孙阮也把筷子放下。
盯着她的眼睛,孙阮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人是你放进来的,饭是你做给人吃的,这会儿再说什么我不想我不愿,那就不是矫情二字可以解释的了。
“行吧。”
孙阮又拿起筷子,低下头,捣了捣碗里的饭。
吴霜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拉过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