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未定下计策,癞头和尚瞳孔一缩,眼尖的发现天边又陡然升起的一道微弱的紫芒。快步朝前走两步,癞头和尚心跳得似要扑出来一般,真不愧是娲皇的补天彩石历劫之地,府内竟然重宝重重。
今日,真不虚此行!
癞头和尚眉目露出喜色,神识传向坡足道人。
坡足道人闻音眉头一紧,掐指一算,却发觉不管何种推研方式,都推测不出未来,天眼所向,只有白茫茫一片。
两人心头一震,又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抬腿迈向微弱的那一道紫芒。
紫气虽是帝王征兆,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相比前一道光芒十足,这后来一道微弱很多,想必,他们两人联手能够制服。
飞快的疾行,两人顺着光芒绕过回廊,又过了石桥,望着小径尽头墙角根处那腻歪的身影,脚步一僵。
听得响动,徒律眼眸一扫,瞬间面色全黑,一股恶臭随着冷风扑面而来,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贾赦见突然蹿出来的两人,神色一僵,惊慌而走。
“来人,把这两御前失礼的给朕拿下!”徒律暴怒,他好不容易踹掉那个碍眼的小东西找到机会准备趁人心伤能趁虚而入!
这两秃驴,不对,牛鼻子老道,竟然大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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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背后传来刀戟的声响,贾赦胸口一沉,忍住回头望一眼的冲动,匆匆跑远,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但站在院门前,却愣怔了许久许久。
硕大高古铁锁牢牢的将两扇门栓住,任凭他如何敲打再也开不了他的院子。
是了,他已经离开荣国府了。
这里,自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贾赦手指僵硬,瘫坐在地上,血早已凝结成冰,此刻竟有些发冷。双手环着双膝,头抵着膝盖,贾赦忍不住缩成一团呆坐在门前的石板上。
他不想去面对任何一切。
老二不想去提,可父亲是真的谋反了,而皇帝……他哪来的颜面去面对平白遭受苦难的百姓,面对同样谋逆被诛杀九族的朝臣勋贵,更何况,他一点都不喜欢皇帝,又岂能厚颜无耻的仗爱求生?
他若承了这份情,用皮1肉偿还吗?
徒律压根不听人一语,直接命人绑了突来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碍眼的人,自己急匆匆脚下生风,跑来找贾赦。他的恩侯,今日经历太多,他怕伤心。
但没曾想会见到那样一幕,徒律心底蓦地一揪,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插了一刀,然后在上面洒满了盐,辣辣酸酸的滋味瞬间涌上心头。
他的恩侯像个受伤的小兽一个独自默默的舔舐伤口,小声呜咽着。
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该上前,给人增加压力,可却无法控制的走上前。
徒律深吸一口气,手指一僵,但下一刻又往袖内缩了一缩,拳头一握,掐得掌心满腹指痕,而后才松开,接下外袍给贾赦披上。
贾赦一颤,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徒律的手一顿,僵在半空,眸子一闪,带着晦暗的神色,脸上神情却未变,依旧柔和万分,甚至带着丝丝小心翼翼,见贾赦似乎整个人紧绷着,明明那么脆弱无比,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崩溃,但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带着无限的傲然,一如初见。
他爱极了眸中透着的那份倔强!
即使那一次是他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刻,但却是值得永久回味珍藏的邂逅。
也许,是一见钟情吧,不然,怎么老想着欺负人到哭着求饶呢?
上辈子,不懂爱,错失了所爱。
上天何其有幸,赐予他重来的机会,他有什么理由退缩一步,让身份成为沟堑?
“恩侯,冬祭叛乱还未彻底查清,你又何必自添罪责?”
贾赦兀自伤怀中。
嘴角一勾,徒律忽地握紧了贾赦的手,将他半揽入怀。
“你……”贾赦满脸错愕。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徒律嘴角一扯,脸上神情一变,目光柔和的看向贾赦,垂首道来,仿佛在说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你知道我没死最伤心的是谁吗?甄太妃……呵呵,他们打算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默默的打开了后宫通会门,为叛军入内宫提供便利!”
“甄太妃?”贾赦眸子一闪,六皇子,八皇子之母,但素来其偏爱八皇子,且因六皇子登基拒从旧礼册封圣母皇太后,母子交恶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众人眼前。
“朕从前也尊其为太后,可惜……”徒律面色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手却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脆弱不堪。上辈子,若非他命大,也许早就死于无声无息中。
一个女人心狠到能对孙子下手只为给予她不喜的儿子一击。
“宫里繁华都是盛开在血壤之上……”徒律揉揉贾赦的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隐忍了几十年的脆弱赤果果的呈现在贾赦面前。“小时候母妃不过一受冷落的妃嫔,我们受尽苦难,可那时候饶是非打即骂,母妃也是我那时生命中唯一的牵挂,我有多么想长大,不用太大,六岁了就可以入上书房,读书。这样,只要我功课优异,就能被父皇所知道了。这样,就能母以子贵了。”
贾赦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他并不对皇家秘闻有多少兴趣,而且,对于知晓一个人,一个帝王的脆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似是察觉到了贾赦肩膀微晃,就要起身离开,徒律从后环着他的腰,下巴轻抵在肩膀,“后来因缘际会,我一跃成了中宫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