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高远,艳阳高照。
宝隆率领怀王府的士卫离开,走到大门坎儿时,停下来尖着声对镇北将军府的士兵说:“里面有一个非齐家之人,你们不知道吗?哎,快些进去逮起来乱棍打死,不然怎么向你们夫人交待呀。”
镇北将军府的小队长气得脸色铁青。
宝隆掩嘴轻笑,在众人簇拥下走了。
堂内。
黄鹤突然拧起了眉头,示意左右退下,就连齐昌业也回避。
“六姑娘,咱这次回来就是搅风搅浪的,因为咱一家与你的关系天下皆知,难免会给人咱想与李宇轩交好的印象。裕王上个月派人到咱家来,说要与咱定娃娃亲,可咱哪能答应他!”
黄鹤十分厌恶地啐了一口,“咱的女儿以后要嫁郑长歌的儿子,咱的儿子以后不娶你的女儿就要娶李宇轩的女儿。”说到这里,他使劲贼笑。
齐青玉头脑开始发晕了,走到绣杌坐下,支着下巴阖着双眼听他说。
他这狐狸尾巴翘得老高的,想干什么,明眼人一眼便知了。
“裕王是奉太后之命而来。你得知道,太后对皇孙一个都没好感,与皇后结怨日深,现在已经着手网罗群英想要扳倒皇后了。正是咱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时机。其实他不坏,只要你听话,别触及他的禁忌,我保证你会长命百岁。”
黄鹤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一本正经地透露着自己所知道的并可以透露的事情。
“他的禁忌是什么?”齐青玉好笑地问。
黄鹤错愕,搔搔头,惘然道:“咱也不知道?总之听话就对了。”他突然别具深意地看着齐青玉,“你,想选李宇轩当夫婿?”
齐青玉摇摇头,不置可否。
黄鹤突然捉耳挠腮,异常烦躁,“好吧,当初是我们错了。不过现在李宇轩那厮还未与爷闹翻。一切应该还能商量。”
“什么意思?”齐青玉凝神。
“我们……我们当时说你给爷当小妾刚好。”黄鹤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有什么的,你们大男人在一起不谈论政事就是吟风弄月,开个玩笑算什么。”齐青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以为然,可是她的心怦然大动。抑制不住地期待着黄鹤的下文。
怀王是怎么说的,点头或否认?还是笑而不语?
“玩笑是没关系,可是他说好。你知道,他金口一开……算了,这件事。咱会承担后果,你只管嫁你喜欢的人。为了你,我愿意求爷别杀李宇轩。”
“你说什么?到底是你想除掉李宇轩还是殿下?”齐青玉倏地跳了起来,凝着黄鹤。
“他当年害死了爷的亲兄弟,爷能放过他吗?”
“可是他妹妹也因他们而夭折了!”
“有时候,就没个讲理的地方,所以咱才要拳头硬!”黄鹤又急又气,红了眼。
齐青玉也是气急败坏,“你别说了,你不用为我做什么。你们的恩情,我恐怕下辈子都不能报答。若他要我死,我还能活?若他要取少将军性命,我也管不着,各凭本事存活……”
“嘘!”黄鹤被齐青玉的话吓了一跳,脸都青了,“谨言,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爷现在心思越发难测,咱见到他都莫名其妙的怕,你这种话千万不能被他听到。”
“说都说出来了。怎么着吧?”齐青玉负气。
“不,爷手底下一直以来负责保护你的暗卫,已经不在了。”纵然知道此时无人偷听,黄鹤也压低了声音。
“什么?太过份了。不会我洗澡换衣裳都给人盯着吧!”齐青玉火冒三丈。
“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偷看爷的女人啊。”黄鹤嗫嚅,竟是有些怕发怒的齐青玉。
“我不是他的!”齐青玉十分严肃地指正他的口误。
黄鹤点头,明智地不与女人吵架。他这些年,在女人那儿吃的亏太多了,只有他心爱的小宝贝是他贴心的小棉袄。这不,才满周岁。就晓得叫爹爹了。
“她一定会像你这样可爱。”
望着突然美滋滋的黄鹤,齐青玉好奇地问:“谁?”不过才问出口她就知道指的是谁了——他的女儿。
齐青玉突然醒起黄鹤当年送她的舍利子,便想要归还。黄鹤立刻拒绝,义正严辞地说:“她用不上,你留着。好好活着。”
黄鹤从眉眼带笑神神色暗沉的转变不过是一瞬间,齐青玉心中一窒,知道他要走了。
“本来想收你做义妹好抬高你的身份,谁知道祖母不同意,说将来无论谁娶了你,咱都吃不住他们大舅子这个称呼。你要知道,虽然咱已经能独当一面镇守四方,可是与李宇轩那厮相比,真的有距离。咱当年潜进过回鹃战场勘察,真的太惨烈了,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一点不过份。可是如今,那儿否极泰来、欣欣向荣。”
齐青玉默默听着,身体一直打冷颤,突然问:“仁明珠是个魔鬼?”
“是。”
“怪不得民间自发敬他为战神。”
“他当得。”黄鹤严肃地点点头,捧起紫金黑檀木盒离开。
齐青玉望着他壮伟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想多无益,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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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名身姿挺如松柏,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站在一面祥云蛟龙纹碧玉镶铜镜前,扬眉挑剔地看着自己墨发上的虎魄龙纹束发冠。
未几,从偏殿进走进来一个妙龄女子,有闭月羞花之貌,腰若水蛇,走路有如风摆柳轻盈无比。
不过披了件粉边银星纱衣,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