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他二人。
“谢谢你。”齐青玉强作冷静,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他在为她付出什么,她不止能感受得到,更能亲眼看见。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怎么能不感动。
齐青玉抹干了眼泪,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别咬嘴唇,皮那么嫩,咬破会痛。”李宇轩花了极大力气,才忍下想触碰她唇瓣的冲动。看得出来她很紧张里面那个病入膏肓少妇,她已经受了惊吓,他不必多添一笔。
齐青玉松开了贝齿,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可惜顾虑重重,只能欲语还休,复杂的神情充满纠结之色。
李宇轩已经清楚了齐青玉的顾虑,也没多言。毕竟他不是会用花言巧语哄骗别人的人,他靠的是实际行动。
“别担忧,你在这座官宅所做的一切,后果全部由我承担。”李宇轩长年累月在外行军,对于各式各样的病症,虽然他不懂医治,却能看出个一二。
方才里面那个少妇明显是有中毒的迹象,他相信以他的小青玉的聪明才智,必定也能看出来。
那么她一定会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讨回公道。
去吧,我骄阳般的女子,只待你笑靥如初。
李宇轩温暖而充满威仪的目光,给了齐青玉无限的动力,她霎时精神鼓舞,笑着向他致意,尔后离了东厢房。
走到八角亭中,齐青玉坐在肖姨娘对面,一改凄楚之色,冷厉地盯着肖姨娘,“我姐姐中毒。是你还是黄建为做的?”
肖姨娘被相南拿树叉叉在这亭子里,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勉强维持着修养,谁知道这女娃一来就对她如此无礼,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厉声斥责:“大胆,居然敢直呼朝廷命官的名讳!”
齐青玉泰然自若地从金线绣的成的锦蝶荷包中。取出一支朴实的木簪蝴蝶缠枝纹木簪来。使尖利的簪尾朝上,蝶饰朝下,轻轻地敲着。
“我既然敢闯进来。别说你,就是你家黄侍读,本姑娘也不怕他。”齐青玉气势十足,边说边拿簪尖对着肖姨娘。“我只问一遍,是你还是黄建为毒害梁三小姐?”
肖姨娘忽地有些惊吓。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怕一个黄毛丫头,可是莫名其妙就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当簪尖对着她的脸时,下意识往后躲,一枝树叉却挡着了她的去路。
她不能自己地颤抖着。
齐青玉默念了五下。肖姨娘还是嘴硬不招,她手里的簪尖不由得朝肖姨娘的脸部逼近。
肖姨娘眯起了眼,迅速计较着。眼底精光一闪,忽地讨好地笑道:“姑娘忽怒。”
齐青玉顿住。簪尖离肖姨娘的脸只有寸距。
肖姨娘言辞切切:“妾身出身贫贱,又怎么敢毒害高贵的主母,请六姑娘明察。”
齐青玉冷然的神情缓和,应是认为她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回头对相南说:“取纸笔墨砚来。”
相南领命,却不动。须臾之后,由夏荣送来文房四宝,才搁下就示威地睨了李宇轩一眼。
无奈矮人一截,根本没什么威势。
齐青玉执笔,通过对上一世黄建为相关的记忆,以及高夙对这个人的文章的点评,迅速地书写着黄建为赋文中的漏洞。只要一篇横竖能编得出一条忤逆的句子,就可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到时不需她出手买通御史台,就凭黄建为平日故作清高的傲慢姿态所竖立的敌人,每人一口口水都够他受了!
齐青玉当着肖姨娘及李宇轩的面,飞快地比划着,只是她写字特快的时候用的是草书,这种草书隐约带着怀王字体的逸势奇状、变幻不拘之峻奇风骨。
她自己苦练八年,以为已经摆脱了,却依然深刻在骨子里头。
八年来,相南一直有留意齐青玉的字,微微眯起了双眼,“六姑娘,你在写什么?”以惊愕来掩饰心中的惊疑。
“你告诉我,毒是谁下的?”齐青玉突然抬头问相南。
“肖氏所下,黄侍读知情。”相南回答。
“捉到了。”齐青玉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复又专心致志地比划着,终于给她找出了凭依。
倾楚以填恨,覆夏才堪平。
“将这张纸,挑一个与黄建为结怨的小人送去。”齐青玉将写了黄建为赋文及上面两句话的宣纸折叠好,交给相南。
必须是送给小人才能有效,因为君子是不屑干这种“文字狱”的勾当。
相南领命而去,夏荣接过那枝树杈,嫌弃地随手扔掉,霍地拔出腰间杀猪刀来,大概觉得不够锋利,“哐哐”地磨了几下。
肖姨娘吓得浑身一哆嗦,汗毛倒竖。
“六姑娘,这女人怎么处置?”夏荣问。
齐青玉冷冷地下令:“谋害主母,证据确凿,绑到北城夏氏宗府去受刑。”
梁之初之母封号安义县主,与夏氏宗亲未出五服,所以梁少初的事仍与皇族有关。
“不,你不能这样做,我不归你管,我要等老爷回来!”肖姨娘一听,顿时惊得脸白如纸,当下哭了。夏氏宗府她听说过,她听说过!进去里面受刑,还不如一头撞死?
齐青玉但笑不语,笑容阴森森的教人骇然。
肖姨娘恐惧地瞅着齐青玉,等她明白到对方不是在说笑时,歇斯底里的质问:“你到底是谁?!”
“啪”,倏地一声沉闷的掌掴声响起,肖姨娘登时被打掉两颗牙齿,喷出一口鲜血。
“你算老几,居然敢对咱们六姑娘不敬?”夏荣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