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嫔,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萧淑妃姣好的面容上已经染上一丝愠怒,眉眼间满是恼意。
“淑妃姐姐何必动这么大的火,这可是在凤仪宫前呢。”徐嫔脸上带着得意之色,“诶呀,一个没留神,竟和姐姐聊了这么久,若是耽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可就不好了。”
徐嫔似是刚刚想到一般,有些懊恼的说着,原本就小巧精致惹人怜惜,如今配上这副带着些许委屈的神色,更显得楚楚可怜。
“娘娘,咱们进去吧,早晨露重,仔细您的身子。”所谓君辱臣死,这话用在后宫的妃嫔和伺候她们的宫女身上也一样合适。啼贞看不下去,上前半步在萧淑妃身边低声提醒道。
萧淑妃的手藏在袖子底下紧紧的攥了起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道:“没错,这是在凤仪宫前,如此不庄重,徐嫔,你可知罪?”
“知罪?”徐嫔踩着莲花底绣鞋绕着萧淑妃走了一圈,娇哼一声,道,“嫔妾愚钝,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罪名,能让淑妃姐姐您越过皇后娘娘,就在这凤仪宫前审问嫔妾。”
萧淑妃一阵语塞,这时,她才发现事情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
啼贞见萧淑妃进退两难,朝身后摆了摆手,姒雪没有防备,一时疏忽,竟不知被谁推了出来,一个踉跄,上前三四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这时候,她已经站在了萧淑妃和徐嫔两人面前。
意识到自己被陷害了,姒雪脑中警铃大作,飞速思考着该如何拜托如今的困境。
“哪来的小宫女,竟这般不懂规矩,两位娘娘正在说话,你这般冲撞过来,若是惊到两位娘娘,你有几个脑袋能赔上?”徐嫔身边的大宫女上前一步,对姒雪呵斥道。
“这位姐姐不必恼怒,奴婢也是为徐嫔娘娘的名声担忧,才不得不如此,如有冒犯,还望徐嫔娘娘降罪。”情急之下,姒雪只能将记忆中最常用的这句托词说了出来。
这个理由虽然很老套,却十分有效,徐嫔冷笑一声,朝姒雪问道:“为我的名声担忧?真是笑话,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怎么为我的名声担忧?”
姒雪抬起头看了看萧淑妃的脸色,已经发黑了。
萧淑妃警告的看了姒雪一眼,满含着威胁。
姒雪下意识抖了一下,她明白萧淑妃是什么意思。如今虽说徐嫔将萧淑妃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但她依然还保留着四妃的尊严,若是姒雪为她解围的时候要拿她的尊严作为代价,即便她真的脱困,也绝不会放过姒雪。
“回徐嫔娘娘,宫中盛传娘娘您贤淑温顺,深得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欢心,如今您却在凤仪宫前顶撞淑妃娘娘,我家淑妃娘娘贵为四妃之一,徐嫔娘娘您的做法无论如何都是在以下犯上,若是传了出去,可不是为让您的名头染上了灰尘吗?”姒雪低着头,一字一句都说得十分清楚。
徐嫔是新宠入宫,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但她也知道宫中这个环境从来不是靠名声就能活下来的,对姒雪这番狡辩的话,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宫中流言甚多,总有糊涂人去传糊涂事,以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到不怎么需要在意,只是如今徐嫔娘娘您初得圣宠,皇上还来不及了解您,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在皇上耳边传您的不是,一个两个皇上自然不会信,可若是放任流言不去理会,在皇上耳边听到第三个,第四个人说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徐嫔娘娘又如何能确保皇上一定会新人您呢?”等姒雪说完这番话,徐嫔的脸色也变了。
她的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现在站在这里的有她宫中的人,有昭阳宫的人,还有凤仪宫前守门的宫人以及不远处正在朝着凤仪宫赶来的其他妃嫔。
“嫔妾不过是想要向淑妃姐姐请教一下该如何才能更好的侍奉皇上罢了,哪里知道淑妃姐姐竟会认定了嫔妾失宜。也罢,既然淑妃姐姐并不愿意多教教嫔妾,嫔妾又何必凑这个没趣呢。”徐嫔向萧淑妃行了个礼,越过她走进凤仪宫。
萧淑妃送了口气,脸上却带上了一丝难堪和无力。她在啼贞的搀扶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姒雪依旧低着头,目光只能看向地面。她在猜测萧淑妃如今的想法。没多久,她便看到了绣着兰花的裙边。
“仅凭着这番话,你便又把握能够让徐嫔知难而退吗?”姒雪听到萧淑妃如是问道。
不,她根本没我就把握。只是被陷害了推出来,不得不赌一把的冒险而已。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奴婢有把握。”姒雪坚定道。
“哦?”萧淑妃起了兴致,“为何?”
“回禀娘娘,此事若是放在旁观者来看,那便是无比滑稽的一件事。宫中素有流言不假,可皇上和皇后娘娘从来都不喜欢他人擅自传播谣言,又有哪个宫人会到他们面前嚼舌根呢。可在徐嫔娘娘看来却不是这样。徐嫔娘娘初得圣宠,只会认为宫中其他的妃嫔都在嫉妒她,都在找机会扳倒她,所以她不能给其他人任何机会。”这就是个简单的心理学,皇上不会听到流言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会听到的几率是百分之一,对旁观者来说或许不算什么,甚至还会可惜徐嫔失去了一次踩在萧淑妃头上立威的机会,可在徐嫔眼里,她决不能冒险,若是真的遇到了那百分之一的几率,对她来说百分之百是坏事。
更何况,她如今正得宠,少不了立威的机会,不在乎这一次两次。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