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缅含笑垂首,长长的睫毛从云倾的角度看去,好似两只正欲振翅而飞的蝴蝶,覆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好看的如画似梦。
只听他缓缓开口:“既是如此,容我——”
“不行!”云倾忽然跳下高坡,不管出于何种考虑,她觉得自己都有必要阻止,刘禾的妹子嫁给南宫缅,那么黄巾军岂不真的彻底成了大凉的正规军了?从这一条看,那人绝对会同意,她必须阻止……“不可以……”
刘禾与南宫缅见她忽然跳下去,皆是一愣,“为什么?”刘禾不解的问道,“玄墨教还不允许娶老婆了吗?”要是真的,他更要好好考虑下了……
云倾闻言,扫了一眼南宫缅,却见那人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咬了咬牙,还装无辜……“他有妻子了,难道你想要你妹妹给人做妾?”
“慕兄有妻子,关舍妹子何事?”刘禾眼露不解,真诚的问道。
云倾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有什么事情不对头……转眼看向某人……
却见南宫缅好看的眸子勾起一个明亮的弧度,漆黑的瞳孔深处像是有烟花盛开,带着令人心悸的绚烂火光。
只听他眼含淡笑,轻轻开口:“贤弟,她恐怕是误会了。”
“误会?”刘禾蹙眉反问,心中更加不满,他们二人说话,她偷听就算了,怎么还插话了?
“是啊,她误会你想要将令妹许配给我,所以恼了。”尾字拖着奇怪的长音,带了低低的笑意,因为慵懒而有些黯哑,却莫名的令人口干舌燥。
云倾脑袋轰隆一声,来不及出言辩驳,刘禾已率先开口:“慕兄论辈分乃是在下的师叔,怎么可能娶舍妹?那岂不是有悖礼教lún_lǐ,真是无稽之谈!
”
“贤弟莫恼……”南宫缅笑看了一眼云倾,慢悠悠道,“她不过是吃醋罢了。”
刘禾神情更加古怪的看着云倾,沉润的五官有一丝龟裂,唇瓣轻轻蠕动似在咀嚼南宫缅话语里的含义,“吃醋……”
“我哪有!”云倾高声抗议,却在看到那二人投身来的古怪目光后,只觉得自己的申辩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在下只是希望请慕兄帮忙做媒,金堂主虽然年长舍妹许多,但是行事稳重,且武功高强,所以若能与之结为姻亲,舍妹也算有个好归宿。”刘禾神情木然的解释道。
“什么?”云倾听言,一时间忘记了先前的尴尬,忍不住失笑道,“你妹子就算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七八岁……金屈已年过不惑……这……”忽然想到什么,后话却生生咽了回去。
金屈富甲天下,黄巾军如今虽然日益壮大,却是军饷有限,若是有金屈的强大财力作为后盾,那么……就算没有玄墨教作支撑,也可有一番不晓得作为……这刘禾看似实在磊落,心思却不可谓不深。
云倾收起笑容,冷冷道:“大帅好想法,黄巾军是否归入玄墨教尚未可知,却先要收走本尊手下的一员大将,可喜可贺呀!”看来这美人计有人用的可比自己好多了。
却听南宫缅笑道:“不过是刘贤弟和我随口闲聊,尚未作准的,何况这婚姻大事还要金堂主自己愿意才行。”
云倾暗道,金屈愿意才是见鬼,口中却笑道,“是呢,还请慕公子去问问?”
“夫人怎么忽然客气起来?慕公子……这么一唤岂不生疏了?”南宫缅垂眸笑道。
闻言,刘禾也跟着笑了,“难怪慕兄说圣女吃醋……原来这就是尊夫人,失敬失敬……”说着抱拳超着云倾颔了颔首。
待刘禾远去,只剩下云倾和南宫缅二人,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谁是你夫人……”云倾故作强硬的态度在旁人看来却怎么看怎么憋屈。
“唔,的确还不算是……您努努力,若是生个儿子,我便立你为后,到时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夫人了……”南宫缅含笑说道,听不出语气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
“我不稀罕……”
“倾儿……”拉长的尾音,慵懒的让人恨不得在他的话语里呢出水来,“你若不努力,要如何侵占我的心,霸占我的人,最后再夺我的江山和皇位呢?”
云倾整个人一阵恶寒,哆哆嗦嗦的抬头看向他,“你……你偷听我说话?”
“没有,我若听到了,刘禾岂不是也听到了?”
云倾想了想也是,转念,“不对,那你怎么知道我俩说的什么话?”
“我会读唇语。”南宫缅笑得如繁花怒开,妖妖艳艳,竟比天边最绚烂的五彩霞光还要夺目。
“你……”这和偷听有何区别?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南宫缅学着她的样子摊手道:“咱们彼此彼此,算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云倾欺近他抗议道,“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为什么要混入玄墨教?又为什么拉拢刘禾,你这……这是故意摆我一道,是不是?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
南宫缅一脸无辜,“是你说我是玄墨教中人的,我只是没反驳而已……还是说你希望我反驳?至于刘禾……那也是他自己主动投来的,一介草莽我还不屑拉拢。”说道后半句,他的神色一改先前的无害,傲然冷峭,王者的霸气不胫而泄。
“不过……”紧接着,语气又是一转,化成了绕指柔,“倾儿你说相信我,我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