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九宫死符”已现,可见大结局已定,不是人力所能更改的。以我的能力,在混战中尽可能地保护静官小舞,让她去觅得一线生机,才是最紧要的。
“很好。”静官小舞说。
“这计划有点冒险,但如果不马上进行,日寇就会再次展开坚壁清野的行动,造成平民百姓的大规模伤亡。到时候,你们只看我的眼色行事就行,尤其是夏先生,一定紧跟在我身边,免得出岔子。”张全中说。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他每说一句,我就点一次头,表示完全配合。
面对纷杂乱局,张全中已经焦头烂额,如果我和静官小舞再提反对意见,他的鸿门宴就真的举办不下去了。
当务之急,我们要给他信心。
“你放心,我会随时候命。”我说。
“多谢,夏先生,我会命人帮你准备武器,协同行刑队作战。”他松了口气。
大约在上午十点半钟,宴席菜肴已经准备妥当,凉菜全部装盘,热菜全部码好,只等上锅爆炒。
铁公祠外,摆下了两张大八仙桌,十六个座位上铺着玄色锦缎,却全都空着。
桌上摆着两种酒,一种是大陶坛装的本地土酿烈酒,一种是小泥罐包装的日本清酒。
我分别闻过,清酒香味妖娆,一定是放进了一些特殊的“佐料”。那坛烈酒则完全不同,酒香醇正,辛辣有劲,是地地道道的济南好酒。
“万事俱备,就等日本敌酋上钩了。”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祠堂内外的人一声都不出,只有临时搭建的厨房内偶然传出摆放碗筷的轻微动静。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紧张”二字,尤其是跟着张全中进进出出的三个年轻人,不时地将右手伸到后腰衣服下面去,摸索着短枪的枪柄。
“不是个好兆头,年轻人总是太嫩了。”我不无担心地喟叹。
中国任何一个帮派势力都擅长“藏私”,对于下一代的培养总是有所顾忌,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人才断代的痼疾永远都客观存在,无法根治。
那三个年轻人是张全中的帮手、弟子,但处事能力很差,根本就不足以担当大任。
铁公祠后面的密林之中,隐约有横握长枪的人影闪动。那些应该就是张全中埋伏下的行刑队,等待号令,冲下来杀人。
在我看来,今日的鸿门宴充满了各种不和谐因素,一切都潦草为之,缺乏精密周到的安排。以这种阵容伏击占领军高官,似乎很不稳妥。
静官小舞退入别院,再没有出现。
她是聪明人,一定能看到我觉察的这些问题。
张全中的人已经帮我装备好,现在,我裤袋、后腰、袜筒一共藏着五支短枪,全都子弹上膛、保险弹开,随时可以拔枪怒射。
关键时刻,我能助行刑队一臂之力,加入射杀敌酋的行动。
“也只有这样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情况随机应变吧!”我忧心忡忡地安慰自己。
一个小丫鬟穿过人群向我走来,先万福一下,然后满脸羞涩地告诉我:“夏先生,小姐有请,别院相见,请跟我来。”
我点点头,立刻跟在她的后面。
进了铁公祠东面的别院,迎面看见静官小舞正在廊檐下喂猫。
小丫鬟禀报:“小姐,夏先生来了。”
静官小舞挥手,那小丫鬟就自行退下。
一只黑猫站在廊檐下的琴桌上,凑近静官小舞的手,吃她掌心里的鱼干。
大战在即,外面的紧张气氛像绷紧了两倍的琴弦,随时有挣断的危险,可这一人一猫就在廊檐下一个喂一个吃,不闻窗外之事。
“喵呜。”黑猫吃光了鱼干,抬起头望着我叫。
“今天已经喂饱了,去玩吧。”静官小舞在黑猫头顶轻拍了一下。
那黑猫的双眼闪着淡淡的碧光,尾巴不停地轻摇着,并没有听话地离去。
“很好的一只猫。”我缓步走近。
在奇术领域之中,无论中外,都把从头至尾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当做通灵之物,认为它身上有连同阴阳、表里两界的神力。
“是啊,已经喂了四年,有些不舍。”静官小舞回应。
“你不再回来了?”我皱皱眉,不懂她的意思。
“有些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我们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撤离。我是一名奇术师,也是一名斗士,一旦有一天发现自己参加战斗不如逃离战斗更明智,那么我的价值观就瞬间崩溃了。可是,我又无法摆脱这种变化,理智告诉我,永远去做对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静官小舞忧郁地回答。
“不如带它走,也不麻烦。”我说。
冥冥之中,我感觉黑猫不是累赘,而是奇术师的吉祥物,尤其是对于静官小舞而言。
“是吗?我可以考虑,不过现在你要先见一个人——土地奶奶。”她说。
接着,她轻轻击掌三次,一个穿着青布衣裤、包着黑色头巾的老太婆就从正屋内走出来。
老太婆脸上泪痕未干,左手握着灰布手帕,不时地擦拭眼角。
“这是土地奶奶,这是夏先生,土二少、三少就是为了救他而亡。”静官小舞给我们两个做介绍。
老太婆用力擦干了泪,已经哭红了的双眼微微浮肿,向我瞥了一眼,随即转向静官小舞。
“二少、三少都驾鹤西游了,能够传授潜地术给夏先生的,就只有您了。”静官小舞悠悠地说。
“为什么要传给他?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