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门口吃了闭门羹的庆菱公主变得十分激动,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即便她是所有皇子和公主中最受宠的,可如今宠她的人在宫殿里躺着,生死未卜,她也不得不收起公主的脾气。
“你们可看清楚了,现在要见父皇的是本宫,你们只知道惧怕萧贵妃,可知道若是父皇好了,本宫将今日之事说出来,你们也一样难辞其咎。”阿菱拼命压抑着怒意,维持着身为公主的端庄与冷静。
那名侍卫受了她的恐吓自然少了底气,态度也缓和下来,但“忠于职守”的心却甚坚决,对着阿菱抱拳道:“下奴也是奉命行事,绝非有意冒犯公主,还望公主体谅,莫要为难下奴。”
“你!”尽管那人说得十分诚恳,可阿菱还是忍不住那怒意欲爆发出来:“你倒是给本宫交代清楚,身为父皇的侍卫,你奉的是何人之命!”
阿菱厉声质问那名侍卫,眼看着就要起冲突,林香儿和黑玉连忙上前拦阻,这时一行捧着药材的宫女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阿菱也觉察到异像,停下来往那处看去。
只见那一行宫女有七八人,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皆敛眉垂首,面容恭肃。
为首的宫女对旁边的侍卫说了句什么,接着便一路畅通无阻行至阶上殿门前。
不一会儿,殿门开启,从里面出来个侍人,阿菱认得那人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郑内侍,近来便是连他也许久未曾见到了。
那名立在首位的婢女对着郑内侍欠了欠身,而后说道:“天师大人吩咐的药,奴婢们已经准备妥当,特来请天师大人示下。”
郑内侍抬眼看了看那些药材,说道:“天师大人正在殿中为陛下医治,尔等先在此等候。”
“奴婢遵命。”婢女应罢,果真退到一边等候。
那郑内侍转身欲回大殿之中,却被忽然冲过来的人影一把拽住。
“公主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这宫里头找您都快找疯了,陛下也一直为您担心,惦记着要见您。”到底是在天子身边伺候的,那郑内侍不过愣了一瞬的神,便离开拉开一脸的笑容说出这些“发自肺腑”的话来。
阿菱却浮起讽刺的笑意道:“是吗?可本宫怎么听说父皇谁都不想见,还派了侍卫守在殿门前阻拦本宫。”
听到她这样说,郑内侍的脸上立刻变了色,下意识的往四周瞧了瞧,而后示意阿菱随他到一旁去,压低了声音同她道:“公主殿下千万莫要怨怪陛下,陛下如今重病需要休养,即便是极小的变化也会对陛下的身体造成影响,贵妃娘娘也是用心良苦才下了这道禁令,奴才们更是身不由己。”
他说得十分委婉,同样也是两面不得罪,而身在这个位置,他也只能这般做,阿菱心里清楚,可想着父皇躺在殿中不知情况如何,她却是又气又急,还是控制不住的追问道:“既然父皇不能受扰,那便是任何人都不能见,可为何方才你同宫女们提到天师在里头,天师是什么人?为什么偏就只有他可以面见父皇!”
阿菱问得咄咄逼人,素来临危不乱的郑内侍这下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结巴道:“这……这天师是为陛下医病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能来给父皇医病?宫里的太医都是做什么的!这又是谁的主意?”阿菱继续气势汹汹的问着。
郑内侍正在哑口无言之际,却忽然闻得一个恭谨的声音道:“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林香儿何黑玉同时将目光从阿菱身上移开,而阿菱也转身来瞧,却见来者并非一人,乃是一名侍人打扮之人,携着四名宫婢朝着阿菱行礼。
“你们来做什么?”阿菱移步至台阶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几位宫人,紧蹙的秀眉显示她此时更加不悦。
那几名宫人却同郑内侍不一样,似乎丝毫不惧于公主的威仪,自始至终不卑不亢的对她道:“启禀公主,贵妃娘娘听说得知公主回恭甚觉欣慰,顾请公主去芙蓉殿一叙。”
听到这话,林香儿和黑玉心中同时一惊,想不到那位萧贵妃消息如此灵通,前脚他们才回宫,后脚她就得了消息,还派人到皇帝的寝殿前来相请。
怎么想这都是挑衅,就是要告诉阿菱,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宫里更是处处都有她的耳目。
怎料阿菱却提起裙摆行至阶下,不假思索的冷哼一声道:“正好,我亦有话要当面同她问一问清楚。”
说罢,她便要随那几名宫人离开。
林香儿和黑玉相视一瞬,连忙追了过去。
至阿菱跟前,林香儿压低声音道:“这般毫无准备就去,恐怕不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阿菱却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显然是心意已决。
林香儿无法,只能同黑玉跟在她身后,以便随时应变。
那几名宫人带着他们穿过一座小花园。
萧贵妃的居所芙蓉殿就设在小花园的后面,与皇帝的寝殿只有半盏茶的距离。
可见近几年她将当今圣上迷惑得厉害,在后宫里近乎专宠的说法当真不假。
那座大殿甚是富丽堂皇,即便是在锦绣成堆的皇宫里也显得十分招眼。
殿前海棠开得万般妖娆,好似在皇城中争奇斗艳的繁花里炫耀着自己的明艳,殿门上方悬着的“芙蓉殿”三个字乃是皇上亲笔所书,昭示着宫殿主人所承受的皇恩浩荡。
自打踏进这间庭院,林香儿就感觉到一阵阵于空气中涌动的妖气。
可以感觉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