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林挽香依然未能坦然接受自己被囚禁的事实。
她端坐在房中,抬头看向正推门进来的白允。
白允手里端着饭菜,缓步行至屋内,将饭菜摆在她的面前。
惹人垂涎的香气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这些日子的经验告诉她,白府的饭菜比蓬莱的要好得多。
呼吸间萦绕的香气很快就传进了空空如也的胃腹里,林挽香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摆出一脸不屈的表情别过头去。
这些天,白允整日的守在这间屋子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和她待在一起,以至于让她觉得既然如此又何苦要在门前设那道结界。
他就这样慢慢的陪她消磨着,既不拷问她,也不逼迫她,却让她像被丢进了温水里煮着,一点一点朝着崩溃的边缘进发。
那骨节分明的手执起筷箸,捻起饭菜递到她的面前。
近在眼前的诱惑简直让人发疯,可林挽香是有定力的,纵使肚子里咕咕直叫,她还是把心一横抿紧了唇。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眼见着饭菜都凉了,白允却还是没有强迫她。
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将那些饭菜原封不动的端了出去,而后重新回到她的面前与她相对而坐。
她还紧咬着牙关,似要证明内心的坚决,却发现微凉的掌心已然握住在她的手腕上。
他的手紧紧禁锢着她的皓腕,将一股暖流汇入血脉之中。
不过片刻时间,她因为绝食而显得无力的身子便迅速的恢复了元气。
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她便按捺住情绪,安静的由着他摆弄,另一只手却握住了身侧的剑柄。,待到他松开对她的禁锢,她就趁着这个时机出手。
剑尖朝着他的肩胛刺去,只在半寸距离处,却被他以两指夹住。
林挽香见偷袭未能成功,便将另一只手也握上剑柄,合双手之力与相抗。
显然,她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是徒劳。
白允指上稍微用力,已是迫得她接连后退,直至后背贴上墙壁。
林挽香却还不甘,撤了剑之后便徒手扑了上去。
这一次,白允似乎格外有耐性的陪她打了数十招,可最终还是以林挽香的失败告终。
却见他反手一扣将她的腕子擒住,而后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再往他跟前一带,林挽香便发现自己已然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
他清寒的面容就在咫尺之处,气悉轻拂过她的耳侧,令她控制不住的双颊发烫。
林挽香于是携着一半窘迫和一半不甘的挣了挣。
白允收紧了双臂,彻底令她不能动弹,而后贴着她耳畔道:“虽说这剑伤不了我,可利刃刺破皮肉,我也会觉得疼。”
和她说着这句话时,自他的声音里分辨不出任何的情绪,甚至那语调还显得过于清寒,可是听起来却怎么都觉得带着些委屈的意味。
林挽香的面颊瞬间染上绯红,那色泽一直延伸进脖子根。
她垂下头不看他,不发一言故意和他冷战。
白允见她安静下来便将她松开,而林挽香也终于没有瞅准这个时机再度挥剑相向。
事实上,这样的情形在过去的三日内已经重演过无数次,毫无悬念的每次都以她的失败告终。
这一次,白允却没有再将她的剑归还与她,而是握在手里不动声色的施了个咒,那把剑便凭空消失了。
林挽香便急了,连忙抬头,一脸幽怨的看向他,却还没忘了自己要和他冷战而坚持着不说话。
白允却已然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的对她道:“这把剑我先替你收着,省得你误伤了自己。”
如此道貌岸然的说着这样的话,当真令人佩服。
林挽香在心底暗自腹诽,却在看到白允抬手伸向她怀里的布偶时将冷战之事抛在了脑后。
“你要做什么?”她连忙将那只布偶护好,一脸警惕的看向他。
白允的手刚要触上布偶就被她躲开,于是顿在了半空中。
他睫羽微掀,看向林挽香的眸子似幽潭般卷着人陷入下去。
“五百年的修为或许可以让这个布偶重新活过来,但它将是另一个灵,不再是阿宛。”他锁着她的一双眼眸,一本正经的说着。
林挽香怔了怔,不禁低头看向怀中的布偶。
若是它可以再活过来,哪怕明知道那不再是阿宛,可是心下也是会好过一些的吧。
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间,白允的手已然触上那只布偶,而后不及她反应,布偶已经自她怀中脱出,被他夺了去。
看着他握着布偶,准备将自己的修为转移到那个布偶身上,林挽香垂眸道:“你这么做是为何?”
话说到一半,她却又顿住,似经历了一番挣扎才继续道:“若是为了她,我自不会拦你,若是为我……,则大可不必。”
这些日子,白允每天都对她说着那些关于“香儿”的故事。
他说“香儿”就是她,说那些故事就发生在她的前世。
听了这些事情之后,林挽香的心变得更加混乱。
她一脸倔强的看着白允,而白允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薄唇轻启道:“她本是你的气息幻化的灵体,又有何不同?”
是啊,有何不同?
现在连她自己都快要弄不清自己是谁了,她到底是林挽香、是阿宛还是香儿,每当看到白允时,那难以言喻的奇怪感受又到底源自于谁?
林挽香觉得自己简直快被这个问题逼疯。
她终是无言以对,默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