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名女子被她的父亲搀扶着,全身好似瘫软无力,脚下的步子迈得更是艰难。
从门口到堂内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这对父女却行了许久。
店里的伙计也在白允的目光示意中上前帮着搀扶。
到诊台前,先是由药铺里请的大夫为那姑娘把了脉,怎料那大夫探了半天的脉,最终却看向白允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允便行至已然虚弱到靠撑着诊台才能勉强维持的姑娘跟前。
这时有人递给他一根丝线,他便顺手接了过去,以丝线为介,给那位姑娘探了脉。
片刻后,白允却又对那位姑娘的父亲道:“不知可否请姑娘的面容一见。”
姑娘的父亲叹息着点了点头,而后撩起遮挡在姑娘面上的轻纱,同时道:“月前还好好的,前些日子起也不知怎么的,只说是身子累,没有力气,我也不曾注意,这两日竟到了整日里昏睡,几乎卧床不起的地步,找了许多大夫看都说没病,可也不见好,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允只是微掀眼帘,目光在那位姑娘的面上停了片刻,之后却是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林挽香和苏瑾道:“这位姑娘确实未曾得病,我是无能为力了,恐怕得劳二位来一看。”
姑娘的父亲一听说连白允都束手无策,立刻显出悲痛之色来,转瞬间痛苦流涕道:“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她娘亲也去的早,就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若是她有个什么,我也活不了了,求求你们,救救我闺女!”
林挽香和苏瑾于是在那名老汉的哀嚎声中行至跟前。
其实这位姑娘踏入药铺时,他们就已经觉察到异样。
这位姑娘明明是个凡人,可是身上却弥漫着强烈的阴煞之气。
林挽香又俯身凑到姑娘的跟前,瞧了瞧她的面容。
但见她眼窝深陷,眼睑有明显的乌青,面容消瘦得十分厉害,两瓣朱唇更是苍白得没有血色。
很明显,她是被邪灵纠缠,吸取了生气。
好在发现及时,还不至于到耗尽生气而亡的地步。
找了症结,林挽香心下也就有了底,于是向那对父女道:“二位不必担心,这位姑娘并非得了什么可怕的病症,只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已。”
怎知她这样一说,父女俩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邪……邪物?”姑娘的父亲更是面色煞白,话都说不利索了。
“恩,就是鬼。”林挽香十分从容的解释道。
身为三清门的弟子,林挽香对那些精灵鬼怪之类的东西自小便习以为常,倒也不觉得如何。
那名老汉却两眼一翻,险些就要厥过去,幸而苏瑾及时扶住,安慰他道:“二位不必担心,只要将跟着这位姑娘的邪灵驱了,再用些进补的药,待到生气滋长回来,自然就无碍了。”
说罢,苏瑾便看向白允道:“有劳白公子带阿宛回府,我和师妹先去这二位的家里做场驱邪的法事。”
白允没有表示异议,那位姑娘的父亲却看向白允道:“白公子,这……”
苏瑾知道这父女俩许是对他们心存疑虑,便解释道:“我们是蓬莱三清门的弟子。”
说到这里,他又添了一句:“也是白公子的朋友。”
老汉顿了许久,见白允并没有对苏瑾的话表示异议才答允引他们回家,说到底,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白允显然比蓬莱更有说服力。
那父女二人乃是夕南城普通的小户人家,就住在夕南城外围靠近城郊的地方。
林挽香和苏瑾一踏入他们家的庭院,顿时会意的相视了片刻。
果然不出所料,这位姑娘确实是被邪灵缠上了,不仅如此,他们家附近徘徊的鬼魂还不只一两个。
同时招惹上这么些邪灵,虎视眈眈的觊觎着她的生气,自然会因为阳元的缺乏而现出这病入膏肓的症状。
入到他们家的厅堂内,林挽香和苏瑾便立刻开坛做法。
林挽香拿出随身带着的朱砂和雄黄撒在屋中各处做成阵法,而苏瑾则在着阵眼处盘腿而坐,闭目念诵超度的经文。
因纠缠于那为姑娘的都是些普通的孤魂野鬼,不一会儿也就被苏瑾念诵的经文给渡了,便是有执著些不肯离开的,看到这阵法也远远的遁了不敢靠近。
邪灵驱完,林挽香再以灵力画了一道符化入茶水中给这位姑娘服下,稳固她的元神。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纠缠这位姑娘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自父女俩家中出来后,林挽香一路上却都不言语,好似陷入沉思一般。
待到行出一段距离外,她更是一再的回头去看那幢屋子。
苏瑾见她如此便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林挽香于是将自己的疑虑说来:“师兄不觉得奇怪吗?这位姑娘八字不轻,又不属阴,家里屋宅也不在阴煞之地,怎么就会招来那么多邪灵呢?”
听到她这样说,苏瑾也陷入沉吟,片刻后忽然顿足:“你的意思是说她或许并因为被邪灵夺去了生气,而是先被夺取了生气,故而阳元不足,才会招来邪灵。”
“还是师兄聪明。”林挽香对苏瑾露出赞许的目光。
苏瑾略显羞涩的垂眸,又接着说道:“若真是如此,取走她生气的又是什么?如果是妖物就该有妖气留下?可她身上除了那些邪灵的阴煞之气,并没有别的气悉。除非那东西修为了得,可以随时隐藏自己的气悉不留下痕迹。”
显然林挽香更加赞同他最后的推断,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