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公主从沉思中抽离出来转向若笙,这是第一次,她认认真真的打量眼前这位女子,这个王逸之的表妹。
“也许走上另一条路,会有意想不到的可能,也许如你所说,前方不一定就是糟糕至极。但是与逸之的情,我是如何也放不下,我心里只有他,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我与天晟太子的婚姻,注定是一场悲剧。”
“我恨王逸之,好恨,我恨他不懂得珍惜,就这样白白地错过了。”
说到王逸之,公主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如果表哥早知今日,我想他定不会纠结于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尽早迎娶公主了。他当初的决定,也只是想给与公主最好的婚姻。可世事难料,现在后悔也来不急了!事已至此,如果停止相互怨恨,认真分析当前处境,或许还能找到新的出路。”
“新的出路?真的还有出路吗?”公主听到若笙的话,眼中顿时有了光彩,激动得抓住若笙的手,像抓住了一株救命的稻草。
“出路总会有的,但只有冷静下来,保重身体,才能想到。”若笙关切的注视着安平公主,语重心长的说道。
见公主平复了情绪,若笙试探性的问道:“听闻公主从昨日起就不思茶饭,不知现在可想吃些了?”
抑郁寡欢、心怀绝望的公主,才会不思茶饭、一心求死。而现在她使公主看到了对未来的希望,即便还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也已然唤醒了公主的斗志,和命运抗衡的斗志。
“嗯,清粥即可。”
“好,若笙先下去安排了。”
若笙慢慢的退了出来,见车外的官员个个的早已面露倦色,若笙上前向众人行礼,“公主病情暂时稳定,众位大人先请回吧。”
继而转过身来,安排公主身边的宫女准备汤药和清粥。
宇文宸旭、王逸之等人见若笙走出了朱舆,急忙赶上前来,没等庄亲王开口,王逸之急切地问道:“若笙,怎么样?”
若笙福身见礼,然后缓缓的说道:“王大人不必心急,公主已无大碍了,现在想进食了。”
王逸之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了。”
庄亲王站在一旁,心里打着盘算,这王逸之今日为何如此失礼了?他这个亲王可还在这儿呢?
若笙看见一旁被忽视的宇文宸旭,忙上前福身一礼:“王爷,若笙找您有事相商。”
“好,车上说。”宇文宸旭转身就走,若笙紧随其后。
庄亲王乘坐的车舆为象辖,辖亭高五尺二寸有余,红漆四柱。亭前左右有门,高四尺五寸有余,宽二尺二寸有余。
门旁桶板上各两个绘有五座山的屏风,都涂红漆,用抹金铜质嵌有花纹的叶片装钉。
若笙随庄亲王进入象辖内,只见辖内设红漆边框软座,红色绒线从座上垂下,大索四根,下垂莲花状的坠石,上面铺设红毯红锦褥席。
旁边设有红漆椅子一把,椅子上是金色丝织品织成的红色靠背坐褥,四周有椅裙,挂着红色丝织品的帷幔,外用青色丝织品围边。
庄亲王在软椅当中端座,见若笙楞在当场,随后和声道:“若笙,坐吧!”
若笙被这亲王车舆的华丽庄严惊得不知所措,遂又调整呼吸安抚心神。
“多谢王爷。”若笙款步姗姗的来到宇文宸旭跟前,坐到了椅子上。
宇文宸旭心中暗笑,昨日还牙尖嘴利的,今日怎么变成了鹌鹑了?
“不是有事相商吗?”见若笙迟迟不语,宇文宸旭率先开口加以提醒。
若笙慢慢的恢复心神,暗中唾弃自己没见过世面,然后向宇文宸旭嫣然一笑道:“是的,的确有事想找王爷相商。”
“不急,午饭也没吃吧,来人。”
宇文宸旭唤来宫人备上茶点糕饼,足足有十几样儿,井然有序地摆在矮桌上,颜色各异,十分好看。
“本王饿了,陪本王一起用些糕点。”言语间却是毋庸置疑的威严。
“好。”若笙午膳时只吃了几口干粮,此时腹中早已空无一物了。
象辖缓缓的行驶起来,看来队伍已经启程,想必安平公主已用过午膳,若笙的心也稍稍放下。
就着热茶吃了一块玫瑰饼,这玫瑰饼色泽金黄,表皮酥脆,馅心甘甜,香味浓厚,言语间竟如玫瑰在口,芬芳四溢。
“好吃吗?”宇文宸旭见若笙吃得认真,忙问道。
“嗯,好吃,比我吃过的所有玫瑰饼都好吃。”若笙认真地频频点头,暗道这宫庭糕点果然非同一般,比那些打着宫廷幌子的店面卖的强太多了,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见若笙吃得开心,宇文宸旭满眼笑意:“爱吃就好,来尝尝这个。”说着又为若笙夹了一块儿莲子糕。
若笙也不客气,连吃了四块糕点,喝了口茶,觉得腹中充盈起来。
“饱了。”若笙讪讪一笑。
“嗯,来人。”宇文宸旭唤来宫人,将餐盘撤下。
“王爷可知安平公主和我表哥的事儿?”吃饱喝足,该谈正事儿了。
“嗯?”宇文宸旭一脸茫然,王逸之和公主?能有什么事儿?
若笙看到亲庄王的反应便知,他对此一无所知,遂徐徐开口讲述起来。
“这二人三年前就相识了,两人情投意合、暗中相许了。”
“什么?竟有此事?”宇文宸旭着实一惊,遂又回想起今日王逸之的反常,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嗯,确实如此,表哥纠结于二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