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苓将白色宣纸平铺在桌子上等着掌事公公念题。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
来念题的竟是阮步升本人。
阮步升,现任太医院院首,阮苓的亲生父亲。
他昂首阔步从阮苓身边走过,连看都没有看阮苓一眼,好像他们不是父女,而是陌生的路人。
“原来传闻是真的,院首大人已经不认这个草包当女儿了。”
“那当然,我听说五六年前她生了个野种,早早就被阮大人给逐出府去,丢人的很呢。”
“就是就是,要是我,我也不要这种不孝女。 ”
……
阮苓身边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咬了咬嘴唇,她静下心来,没有反驳一句。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有些事情,只有真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
阮步升目视前方仿佛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大手一抖,请出考题。
“西吟第三十六届,太医院院首决赛试题:请各位考生默写出十大仙草。”
此题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且不说有没有人能默写出十大仙草,单单是听说过的人就屈指可数。
“这是什么题?十大仙草是什么……”
“我太爷爷给我说过,可我……今天吃太多黄豆给忘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
“不许交头接耳!”
掌事公公一记戒尺打到了阮苓身后的考桌上,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二人瞬间分开。
阮苓蹙起眉头,咬了咬毛笔杆,看着面前煞白的宣纸。
这十大仙草她在陌百里的毒典上看到过,可时间有点长远,有些具体的她也记不清了。
但能记起一两个……这若是要全部背默下来,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阮苓扫视一圈周围的考生,都是一副仰天长叹愁眉苦脸状,面前摆着的白色宣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然,坐在第一排的陶瑟却写得飞快,那奋笔疾书的样子就像某签售会的知名作家。
阮苓挑眉,望了眼板着脸的阮步升,心说这院首大人该不会真把考试答案卖给了陶家吧。
“交卷。”
陶瑟吆喝一声,起身将墨水还没干的试卷交给阮步升,两人还眉来眼去几下。
虽动作幅度很小,但还是巧妙地被阮苓捕捉到了。
“他们果然狼狈为奸。”
阮苓暗自嘀咕了一声,只见陶瑟冲着她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抹了抹脖子。
意思是阮苓这次死定了!
阮苓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他,而是专心答题。
“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阮苓敲了敲脑袋,真是脑到用时方恨少,觉知不学习不行。
看着面前一个字也没有的考卷,阮苓立刻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写不出十个,能写出几个也是好的。
阮苓提笔开始从离自己的仙草写起……
首先是她在九王爷里种出来的“醉仙花。”
然后是在后山种出来的“鬼手藤……”
紧接着是……
写出来了再推翻再接着写,反反复复,写了又划掉,划掉又写上。
不一会软,阮苓的鼻尖就冒出了晶莹的汗滴。
她跟鬼画符似得写了一大张觉得有些乱,便又要了一张纸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