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加上县城的人手,咱们永和县也只能抽调八百人的民夫劳力。这八百人中,还要包括三百人健妇,真正有用的男丁只有五百余人。按照孟科长的计划,修筑水库、挖掘沟渠可是最少也需要三千人的壮劳力,靠咱们永和县是万万抽不出来的。”县丞张行锤了锤发困的额头,补充的说道。
种衍因为老父亲在中枢,对于老营的情况有些了解。他灵机一动,斟酌片刻说道:“听闻大将军最近利用罪囚编练了几个筑路营,咱们或者可以想想办法,发动关系调一个筑路营过来。一个筑路营最少也有上千壮丁,有了这上千壮丁,咱们也能节省一部分民力。”
“种县尉这个办法最好,我与李侍中有些交情,这就修书一封豁出情面求李侍中帮忙说项。虽然筑路营归后勤司管辖,但是让李侍中的面子孙郎中也不能不给。”孙可望听了种衍的话,马上身不由己的站起来说道。
“现在隰州、霍州十几个县修水利,还有下面几十个县正在挖矿修路,外加上军中可能还有一些工程。这四个筑路营现在也非常吃紧,只怕仅仅李侍中的面子还不能调动筑路营。”县丞张行也是刚刚中举的官员,他对于老营的情况也算有些了解,于是担忧的说道。
“这修筑水利、造福全城百姓的事情,一旦成功,咱们永和县的官吏都是大有好处的。这一次大家全部发动各自的关系,要全力促成此事成功。”
“不仅我要带头给李侍中写信,种县尉也要修书一封给你的父亲种郎中。老大人以前配合孙郎中掌管后勤司,在中枢也有些影响,有了他的帮助,这件事成功的把握就更大几分。”
种衍的父亲种平现在为枢密府总务司司长,也算是正五品官员。他以前长时间担任后勤司副司长,与司长孙登还算是关系不错,种平虽然官小,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比李翰更加有用。
“此外李驿长你也要给你的堂侄李旅长写一封书信。他现在正驻扎在临汾县,让他给大将军也吹吹风。我再去赵知府、周同知那里求告求告,让他们也发动关系,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孙可望轻轻地叩了叩案首。最后一锤定音说道。
永和县虽然只是一个山区小县,但是在高层的关系却非常多,远远超过寻常的县城。
驿长李守信的侄儿为第四旅旅长李自成,县尉种衍的父亲为总务司司长种平,隰州同知周恒为永和县本地人。况且孟真、张行这些中举的官员还有许多同年在中枢为官。更何况李翰这个文官之首也担任了超过一年的永和县令。在加上隰州知府赵瑨为刘宣的文书出身,可以说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正是因为有许许多多看不见的关系,孙可望才有几分把握说服总部调动一个筑路营。
孙可望摆了摆手,对张行说道:“张县丞,咱们府库之中还有多少存粮,有没有粮食供养即将到来的筑路营?”
张行作为一县的县丞,对于县中财政最为了解,只见他侃侃而谈的答道:“去年咱们永和县共收取赋税一千二百两白银,因为李侍中修筑水库,发动百姓屯田的关系。咱们收获了二万石粮草。”
“除了发给百姓足够的口粮之外,加上去年大将军留下的陈粮,咱们还有大约一万四千石粮食。这还不算去年战事紧急,咱们永和县支援了白旅长六千石军粮。”
有了张行这番话打底,孙可望心思又活泛起来。他站起身来,在县衙之中来回走动,边走边说道:“既然咱们不缺粮食,这次修筑水库还能开垦一部分良田,不如上书赵知府,让他允许咱们招收一部分流民。毕竟咱们永和县农田就要超过十几万亩。可是人口却只有不到七千人。这还要算上大将军去年留下的一部分陕北人。”
“从去年开始,因为平阳府的兵乱,再加上朝廷残酷逼稅,今年春天整个山西已经出现了一部分流民。最近虽然大将军推行剿兵安民、劝民返乡的仁政。但是仍然有一部分流民无家可归。只要咱们永和县上书招揽流民、组织屯垦,无论是隰州赵知府、还是临汾大将军,都会支持恩准。”
孙可望这番话说的非常在理,在他的推动下,永和县发动的大量的人情关系,在临汾县开始了大量的公关游说活动。因为李翰、李自成、种平、赵瑨、周恒等五品以上等重臣纷纷出言支持。所以很快一个筑路营就向永和县调动。
这一个筑路营由曲沃县的一部分壮丁,加上汾州庆成、永和二家王府中的中层宗室等罪犯混合而成。除了这一个筑路营之外,介于永和县人丁稀少,以免延误了工期。大将军府还从晋中、平阳二府雇佣了上千民夫,跟随着押送的一队骑兵赶来永和县城。当然雇佣民夫的费用还需要永和县拨付,隰州府与大将军府只能分担一少部分费用。
而已经完成了春耕的郭坨子,也带着乡中的巡丁在这次西行的队伍当中。他带着汾州五个乡六十余名巡丁负责保护、监督这上千的民夫壮丁。
这些民夫壮丁、都是官府雇佣而来,每日的工钱为管饱两顿饭,铜钱五十文。这些人中,还包括郭坨子同村的村民朱慎銶本人。
老皇爷朱慎銶虽然手中有些余钱,但是因为入世未深、花销无度,很快就将藏起来的二十两白银大部分花干净。虽然他家中有了家具、有了房屋,但是柴米油盐样样都需要银子,很快他就花光了手中的银子,在难以继续生存。
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