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在城西扎营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派出士兵大索全城。到了午时一刻,等张李二将联袂而来后,刘宣愤恨的问道:“找到曲沃知县杨琦沉这个畜生没有?”
张虎成脸上带着几分愤怒的骂道:“杨琦沉这个畜生已经举火自焚,临死之前还将家小妻女斩杀干净。”
刘宣轻蔑的冷笑道:“好狠毒的心肠,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杨琦沉这个畜生心肠真狠。另外你们二人给我好好清查,昨日谁敢配合杨琦沉守城,都给我捆绑拿问。”
“将军,今日大火熄灭之后,城中大户士绅还是负隅顽抗。因为这些士绅家都是高墙大院,里面还有善射的家丁,末将麾下的第四旅又伤亡了几十人。”李自成听了刘宣的话,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倒是少见的怪事,破城之后,这些士绅还敢踞屋而守?既然他们如此顽固不化,咱们何必与他客气,杨琦沉能火烧曲沃,莫非老子就是心慈手软的废物不成?”
“你们二人带兵入城之后,哪家乡绅敢于顽抗,就火烧他的房子。老子就是将曲沃城一把火烧干净,也要报此深仇大恨。”
张李二人听了刘宣这种坚决的军令,两人这一战都有所损伤,对于曲沃城的百姓自然不会有多客气。他们连续攻破了几家士绅的院子,凡是抵抗坚决的士绅,房屋都被二人放火焚烧干净。
就这样为了肃清城中顽抗的士绅,张李二将又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两人麾下的士卒总计又多伤亡了一哨兵马。
等到了下午黄昏,整个曲沃县城已经成为一片白地,整个县城中的房屋建筑,大部分被大火烧毁。城中的两万百姓,也先后被大火浓烟烧死五六千人。
曲沃城中,因为杨琦沉与刘宣的连续放火,城中的粮草早已经大部分烧毁,布帛食盐等紧俏物资也没有缴获多少。即便是搜出了一部分纹银。但是也等于背上了一万多口嗷嗷待哺的饥民。这样的情况,更让缺少粮草的刘宣大军局势更加严重。
看着因为失去了宅院,在城墙脚下瑟瑟发抖的饥民,刘宣心中也有些不忍。他看了看随在身边的赵瑨说道:“良璧。你辛苦一下,看看军中还有多少余粮,斟酌的分一些给这些可怜的百姓吧!”
“将军,因为去年杨鹤大军围攻,晋中府已经残破不堪。现在也不可能调拨出多少粮食。而霍州、隰州十一县除了洪洞、赵城二县外,都是山区小县,根本没有积攒下多少粮食。咱们大军南征,已经消耗了洪洞县大半积蓄。所幸打下了平阳府城临汾县,才弄出一部分粮草。”
“如今正是青黄不接之际,如果咱们想要养活着一万五千人,还需要半年之久,最少也要消耗一万五千石粮草。现在咱们粮食吃紧,很难凑出这一大笔粮食。”
刘宣拍了拍赵瑨的肩膀说道:“良璧,现在不需要考虑的太远。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况且咱们打下了临汾县,还抓住了西河、阳曲两家藩王。这两家藩王虽然没有庆成、永和二王富庶,但是等查抄了藩王的家产,还是能刮出一大批粮食的。”
赵瑨摇了摇头,显然还是不认同刘宣的意见。“将军,山西的藩王虽然富庶,但是富余的粮食大部分都换了盐引。即便能从藩王府中查抄一些粮草,但是也不应该用在曲沃城中。”
“咱们现在虽然趁着建奴入寇京师拿下了几十座县城。但是一旦朝廷赶走了八旗军,只怕又是一次雷霆般的围剿。这个时候咱们也应该早作准备。以免被缺粮的问题所困。”
听了赵瑨这番话,刘宣看着荒凉残破的曲沃城说道:“良璧,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放任这一万五千饥民不管,只怕几日过后他们就会变成四处流窜的饥民。咱们好不容易打下了平阳府。也会被这些流民毁于一旦。”
“我从混乱的陕北起兵,心中知道一旦饥民失去控制,对地方的破坏是极其严重的。除非咱们现在屠城杀降,将隐患扫除干净。否则这些饥民一旦造起反来,四散逃入乡野之中,咱们为了稳定地方。只怕也会疲于奔命。”
“将军的忧虑良璧也有所考虑,但是咱们在曲沃城杀伤甚重,城中的百姓几乎家家戴孝,可谓是恨咱们入骨。即便咱们拿出粮食赈济灾民,只怕曲沃城中的百姓也未必会对咱们感恩戴德。”
看着残破的曲沃城,刘宣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忧虑道:“小小的曲沃城,就给咱们带来了如此多的麻烦。不仅死伤了六百精兵,还给咱们添了一个大包袱。这平阳府南部还有二十个城池没有攻下,如果剩下的城池都像曲沃县城一样顽固,咱们也未必能在山西站住脚跟。”
赵瑨脸上一片甚重,最终还是壮着胆子谏言道:“将军,咱们现在对待士绅太过严苛。在士绅的挑拨之下,百姓视咱们为流贼仇寇。一旦有得力的文官鼓动,百姓就会组织起来与咱们为难。洪洞、赵城二县的叛乱是如此,在曲沃县城的受挫也是如此。”
“咱们现在治下三十多个县城,不如善待乡绅读书人,拉拢那些不得志的失意文人。只要咱们与朱明一样重用官绅,减免他们的赋税,接下了的困难就会迎刃而解。”
刘宣听了赵瑨这番话,爽朗的笑了笑道:“良璧啊,你虽然机敏,但是还是有些幼稚。”
“咱们现在精兵不过两万,地盘不到三十几个县城,怎么可能让境内的官绅归心。如果我有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