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功在介休城休整了三日。收到杨鹤的斥责书信后,张鸿功更是诚惶诚恐,杨鹤现在权威甚重,张鸿功也怕被杨鹤杀鸡儆猴,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所幸山西本地的官员与张鸿功多有往来,都为他说了一些好话,张鸿功才能有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鸿功受到杨鹤的斥责后,马上派出家丁仆人带上礼物,前往孝义的杨鹤行辕上下打点。不仅巡抚耿如杞,按察使宋统殷等高级文官,就连杨鹤的幕僚,本地的知县等低级文官,张鸿功也不敢怠慢一人。这一次兵败,张鸿功上上下下的打点,就花费了不下五千两白银。
张鸿功在介休休整了几日,马上接到了杨鹤的书信,让他带兵牵制冷泉口的秃匪大军。然后配合水师游击李英华攻打秃匪水寨,从水路突破冷泉口的险要之地。
冷泉口东面百余丈之外就是汾水,汾水宽二十丈,尽管今年雨水很少,但是河中央的水深还超过一丈。
对于汾水的防守,张虎成一直非常重视。他一来冷泉口,马上就抽调了兵力修筑水寨,还派遣得力的哨长路恭亲手把守,甚至他还上书刘宣,要求抽调灵石县城头的几门将军炮,用他们来封锁汾河水面。
可惜无论是刘宣还是张虎成,对于汾州的地理都有些认识不足。刘宣大部分经验来自后世,他虽然去过后世吕梁市地区。但是后世汾河流域的自然环境已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与明末时期也是大不相同。
明末的汾州地区,水利条件极其发达,是山西重要的产粮区。这里的水网纵横,到处都是靠水吃饭的船工渔民。而张虎成是陕北人,对于汾州更不熟悉,尽管他们占据冷泉口已经一个多月,可是对于水寨的重视程度还是有些不足。
李英华本来是杨鹤总督标营的守备,现在杨鹤征集船工成立了一支水师,才将通晓水战的李英华提拔为水师游击。让他在张鸿功麾下听用。
但是张鸿功毕竟刚刚损兵折将,也不好在李英华这种外镇武官面前拿架子。他严守杨鹤的军令,带领麾下的骑兵牵制张虎成主力,至于攻打水寨的行动也全靠李英华自己做主。
李英华一部人马大约两千人。其中三百人马来自杨鹤总督标营,剩下的兵马全是募集汾州的穷苦船工。
这支水师没有任何大船,下面的船只都是简单的渔船渡船,数量超过了上百艘。这种渡船渔船,因为其建造的结构。根本不能装备大炮,每一艘渡船上面只能再首尾之地安放两门虎蹲炮。
尽管这支水师的船炮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上百艘渡船,也能装备几百门虎蹲炮。虎蹲炮的射程超过百丈,有效的杀伤范围也超过百米。这种制造简单的武器,用来封锁二十余丈宽的汾河更是绰绰有余。
李英华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每日欺负一下把守水寨的路恭还是不成问题。短短的两日功夫,路恭的水寨就被打坏一半,人员也伤亡了上百人。再加上李英华船队每日的射箭火攻,路恭的水寨已经逐渐难以支撑。
张虎成毫无架子的席地而坐在寨墙下。他看了看身边的军法官何金章、副营官兼任前哨哨长梁绍、第六营营官赵鲁、灵石守备营营官秦风等骨干军官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商议一下军情。”
“这几天路恭水寨那里伤亡有些大,前后已经不下于百人,归属路恭指挥的两个哨兵力已经很难支撑。我仔细想了想,继续坚守水寨只怕也不合算。一来有很大的把握守不住。二来即便能坚守,咱们只怕也要持续的被官军放血。你们几人都是军中的骨干,心中有啥想法不妨一说。”
赵鲁向来没多少主见,眼见张虎成看向了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是除去张虎成以外官职最高之人。于是他咂了咂嘴道:“张将军多谋善断,一切都由你拿主意。我老赵听命行事就是了。”
见赵鲁等于什么也没说,张虎成不以为意。军法官何金章虽然也是老资格,但是此人是一个闷葫芦,基本上与赵鲁一样指望不上。
下面的军官中真正有主意的也只有梁绍、秦风二人。
梁绍与张虎成非常熟悉。他画了一个简易的草图,指了指草图上的汾水说道:“一旦水寨失手,冷泉口天险也再无用处。官军可以使用船只沿着汾水运粮,咱们的粮道反而非常危险,这里也成为了没有后援的兵家死地。”
灵石守备营营官秦风在高层毫无根基,他有些慎重的说道:“现在这种局面。还是让刘将军拿主意吧,看刘将军的意思到底要不要坚守。”
秦风此人资历不深,他本是赵鲁部的哨长,表现也不如以前的哨长赵弘。此人能够被刘宣提拔为灵石守备营的营官,正是因为官运惊人。
最近一段时间骑二营营官刘勇屡次三番的犯了忌讳,刘宣决定敲打一下刘勇。他利用组建灵石守备营的机会,从骑二营中抽调了刘勇一哨刘家兵。
当时刘宣身边只有一个主力步兵营,这个营正是幸运的第六营。为了迅速将队伍组建起来,刘宣只能从第六营抽调了一哨人马,营官的人选也便宜了第六营哨长秦风。
张虎成自信的笑了笑道:“刘将军将冷泉口的防务交给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冷泉口的战事,我自然可以完全做主。”
“梁绍,这段时间咱们存下了多少军粮?”
梁绍身为副营官,对粮草军械这种杂事都非常清楚,他不暇思索的答道:“大约三千石,其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