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乡兵手持杂乱的猎弓,眼见伤到了第八营的不少士卒,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李自成看着乐成一团的众乡兵,冷冷的下令道:“全营火铳准备,开火!”
只见四个哨的火铳兵纷纷高举火铳,发出了规模最大的一轮齐射。第八营麾下的火铳兵,共有大约四百余人,除了二百鸟铳手外,剩下的二百余人都使用简单的三眼铳。
三眼铳虽然射程较近,只在三十步内才能有效杀伤敌人。但是三眼铳却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够一起发射三枚弹丸,在近距离内威力惊人。
四百火铳手在三十步内一轮齐射,发射的弹丸约有千枚,在前面形成一片弹幕,朝着挡在前面的乡兵横扫而过。
一片硝烟冉冉升起,第八营的军阵也笼罩在硝烟之中。李自成眯了眯双眼,红肿的眼睛有些刺痛。
等硝烟散尽,看着前面东倒西歪不下于五六十名伤兵,李自成坚定的脸上也有几分兴奋。
这一轮齐射,造成的伤亡远远超过前面几轮。叛乱的乡兵顿时有些惊愕,所幸火铳打不穿他们制造的廉价大盾,这些乡兵才没有丢弃武器,落荒而逃。
这种棉被浸湿裹在木板上的大盾,虽然看上去制造简单,重量也非常沉重。但是其防御能力却非常惊人,无论是弓弩、还是火铳,都打不穿这种简单的木盾。
乡兵在督战队的威吓踢打下,将恐惧压下,变成一种病态的残暴情绪。他们红着脸,愤怒的呼喊着,朝着第八营杀来。
李自成抽出雁翎刀,大喝一声;“变阵!”
只见两翼的火铳手从腰间取下一枚枚铳剑,费力的安放在火铳上。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铳剑,仿佛一片片刺刀森林。
刘宣攻破霍州后,条件已经大大的好转,山西境内铁矿众多。煤产量丰富,霍州城也是如此,占领霍州后,刘宣就没有缺乏过煤铁。
近三个月来。刘宣不仅大力打造火炮鸟铳,就连配合火铳使用的铳剑也打造了上万件。这中铳剑与短矛相差不大,敲敲打打之下能够插到铳管之中。
第八营一轮齐射之后,两军已经不足二十步,这样的距离已经很难再打出一轮齐射。而李自成也做好了白刃交兵的准备。
“起!走!”
随着两声呼喊,第八营的士卒将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乡兵杀去。很快在长达百丈的阵列上,两方的士卒舍生忘死的开始白刃交兵。
乡兵兵甲简陋,更没有多少纪律训练,根本不能承受如此严酷的战斗。两方刚开始交兵,这些乡兵已经纷纷溃散,一些督战队还想杀人立威,却被愤怒的乡兵斩成肉泥。
李自成连声令下,麾下的士卒分散开来。斩杀溃散的败兵。就在这时,远处居然传来一阵阵锣鼓之声。城外的乡兵眼见援军已至,居然没有四散而逃,反而在韩续祖压迫之下,四门外的乡兵居然慢慢汇集,朝着李自成包围过来。显然想最后捞一把,打败李自成麾下的第八营。
李自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轻蔑的骂道:“真是蠢货,既然赶来送死,咱们更不能手软。”
围而来。没有丝毫惊慌,马上让号兵吹响了集结号。
激昂的号角声在嘈杂的战场高高响起,散乱的第八营士卒也一什一队的开始集合,慢慢从新汇聚到一起。
等乡兵包围上来。第八营已经完成了集结,排成了一个严实的方阵。
韩续祖终于坐不住了,他坐着轿子,抬眼看了看李自成排成的阵型,脸色发白的喊道:“流贼怎会如此精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韩续祖本来看见李自成所部已经分散追击,所以才会冒险赶来想捡一个大便宜。没想到便宜没捡上,却踢上了铁板。
于此同时,前来支援的刘国能也带领骑兵,慢跑着赶到洪洞县城。
虽然刘国能麾下的骑兵今日已经行军三十余里,但是骑兵行军都是牵马步行,所以刘国能所部战马还有一部分余力。
刘国能这支骑兵与骑兵第一营不同,他们都是王左挂麾下的骑队改编而成,根子上其实还是延绥、固原等边镇的逃兵。
这支骑兵无论是战术还是战法都早已经成型,虽然投奔刘宣之后,加大了最重要的纪律养成,但是其战斗方式还是与延绥边镇的骑兵相同。
刘国能虽然麾下只有两个哨四百余人,但是这四百骑兵大部分都是多年的老卒。虽然这支部队因为在陕北连遭失败,已经士气衰落、军无战心,但是经过快两个月的休整补充,其战斗力也恢复的很快。
这一支骑兵,因为老底子是延绥边军,因为常年与鄂尔多斯、土默特等部落打交道,大部分士卒都能熟练的使用弓箭,其作战风格也更接近蒙古骑兵。
刘国能这支骑兵虽然加入刘宣军中已有一段时间,但是刘宣军中最拿手的密集冲阵却没有学会。所以他们排成松散的雁翎阵,纷纷手持弓箭,不紧不慢的朝着混乱的乡兵射出一支支夺命的利箭。
刘国能骑兵的到来,其阵阵马蹄声更让韩续祖惊慌,他连忙招呼轿夫,乘坐着小轿落荒而逃。而其余士绅见败局已定,也纷纷携带着亲信家丁,连忙逃离了战场。
刘国能因为长途行军,马力也有些疲乏,并没有拼尽全力追赶,只草草的追了一阵,俘获了千余乡兵。
李自成见援兵已到,还击败了城外敌军,下令第八营打扫战场,然后亲自迎接援军进入城门。
陈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