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清明倒没有大发雷霆,但他冷漠的态度远比任何语言更伤人,尤其是那双闪烁着幽暗光芒的眸子,看向二世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垃圾。
“太令我失望了,二世。”清明微笑着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你也想被我抛弃吗?”
“……”这曾是二世最怕听到的语言,但此刻他竟觉得有点可笑。
可能是没看到预料之中的表情,清明有些不快了,他的心思极其深沉,二世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来他的弟弟又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打算从他这里抢走战斗机?有趣,可惜他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让给其他人。
“二世,你是无法逃离我身边的。”清明的眼神愈发黑暗,“绝对。”
语言就是枷锁,尤其是献/祭者的语言,对他们的战斗机来说更是沉重的束缚。
“去把跟着你的那些尾巴解决了。”清明丝毫没有顾虑二世身上的伤口,“别再给我丢脸了。”
“是的,清明大人。”二世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只是他忽然很想看看这样自视甚高的清明究竟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在和清明的弟弟交谈过之后,他就觉得清明赢不了,并不是清明的力量比他的弟弟弱小,而是清明不懂得人心。
清明自以为可以轻易的看透一个人,并通过各种手段支配他/们,但人心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在遇到白沉之前,二世认为不可能遇到比清明更强的人,但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被支/配的人充其量只是傀儡,傀儡没有自己思考的能力,所以也就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而白沉身边的人却不同,白沉没有支/配他们,但却建立了比支/配更牢固的牵绊。
那些人拥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可以凭借这股意志发挥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清明是赢不了的,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他的弟弟,现在想想青柳家的血脉还真是可怕,兄弟俩都是这种令人寒颤的角色。
二世知道一旦踏出这个家,他就再也回不来了,清明下达的命令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这栋别墅有着结界的保护,所以学院的人才无法入侵,以他重伤的身躯,如果踏出了结界,别说解决那些跟踪他的人了,就连自保都够呛。
清明希望他去死,因此才下达了那样冰冷又残酷的命令,真是可笑,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讨厌被同情。
走出大门,迎接他的是刺眼的阳光,还有早就埋伏在别墅周围的战斗机,真的是……要死了啊,可他居然连一点害怕的心情都没有,反而还有点想大笑出声,就好像他的整个人生一样,是场让人笑到眼角流泪的讽刺剧目。
只是真的很不甘心,如果在最初他遇到的人不是清明,而是那个小鬼,是不是他的人生会有什么不同?
不、不会改变的,他从骨子里就是无可救药的人,烂到骨子里的家伙就该和同样烂到骨子里的家伙混在一起才对。
二世重新在脸上扬起了恣意的笑容,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他的恶人之名?他可是赤目二世————只属于自己的战斗机。
***
房内,清明正在给人打电话,他的语气很温柔,就像对待敬爱的长辈那样,富有耐心且谈吐不凡。
“世子夫人,突然提出要换住处,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清明你也帮了我不少,我在市中心还有一套别墅,到时候我把地址告诉你。”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听起来有些颇大,但声音很知性,给人养尊处优的感觉,“只是我最近有点忙,我会让秘书安排你入住的。”
“这样就可以了,百忙之中还打扰你。”清明的语气愈发温柔,可他眼里的漫不经心却暴露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哈哈,见外了,下次再一起聚聚吧,好久没见你,我都有些想念你了。”女人心情不错地笑了起来。
“我也是,世子夫人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呢。”
“你这样说还真让人害羞呢。”女人嘴上说着讨厌,可内心却很窃喜,“我的会议马上要开始了,晚些再聊。”
“好的,世子夫人,我会想你的。”挂了电话,清明哂笑了一声,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不过这样的人才更好控制。
清明很清楚二世拖延不了多少时间,结界被打破也只是早晚问题,他没有去收拾自己的衣服和行李,这种东西买新的就行了,但有一样东西他必须带走。
清明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这间房是禁地,平时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被允许进入,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决不能被其他人获得的宝物。
推开房间,扑面而来的死亡之力几乎让人无法站稳,空气流动之处,有生命的物体开始迅速枯萎,鲜花凋零,色彩褪去,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就连清明也只是勉强抵抗。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如同最古老的神祇,浑身与黑暗融为一体,仅仅只是站在远处,就能感受到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清明很庆幸男人是沉睡的状态,如果对方是清醒着的,他一定转头就逃,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绝对撑不过一秒。
他是在七之月学院中找到这个男人的,不知出于什么理由,这个男人被封印在学院的深处,有趣的是南律和早乙女这些